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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明买了最近一趟去A市的机票,飞机降落在A市时已是夜色深沉,关于周庭深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街头巷尾,随便一家报刊亭门口摆放的杂志上都能看到标红加粗的相关新闻。
像周家这样的人家必定是戒备森严,他单枪匹马的就来了,也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出乎意料的,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拦他。
白清明踹门进来的时候时遇正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试穿婚纱,周庭深包下了某个著名婚纱设计师的全部定制婚纱,满室的衣香鬓影,都只为她一个人。
工作人员仔细的整理过裙摆,不禁感叹:“时小姐,周先生眼光真好,这件非常适合您。”
时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人生第一次穿上婚纱为的却不是自己爱的男人。
白清明的出现打破了一室的平和,男人看到她身上的婚纱,怔忪片刻,抬腿走过来强硬的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跟我走。”
屋里的其他人显然都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给弄的懵了,又看他要把时遇拉走,立刻就要报警,时遇平静的让她们先下去后,这才冷冷的看向白清明,“陆总来做什么?这里是周家,陆总恐怕还是需要注意一下。”
她叫他陆总?白清明愣了愣,声音里带了祈求:“时小遇,是我不好,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你不要嫁给他,是我不好,你打我也行。”
时遇看着男人的眼睛,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也憔悴了,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宠物在祈求她的原谅。
“陆总,我觉得你似乎还不太明白状况,我们已经分手了,”时遇的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还有,我马上就要和周庭深订婚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似乎并不合适。”
时遇对他连厌恶都没有了,这是他最害怕看到的事,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就再也捂不热了,白清明看着她古井一般的眼,不禁眼眶发涨,“时小遇,你不爱他,不要骗自己了。”
时遇笑起来,眼底隐隐有泪光,“我为什么就不能爱上别人?陆隼,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你能给我的他也能给我,而且他不会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你说我为什么不答应他?”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不快乐,时小遇,我好想你,和我回家吧。”白清明捏着她的手腕去抱她,婚纱白的刺眼。
时遇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如今即使什么都变了,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他还是会叫她时小遇,身上的气味也仍旧能让她安心。
“陆总,我去见过许姨,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我的父母到今天都不能瞑目,你觉得我怎么能够再和一个被指认是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人的孙子在一起?或许你陆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包括女人,但我不是个玩物,我有自己的自尊。”
白清明的身子猛地一僵,缓缓抬起眼皮,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你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我外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
男人看着时遇通红的眼角,心像是突然被什么给靥住了,摁着她的后脑便吻了下去,没有一丝的温存,更像是在发泄,他伸手扯去她身上碍眼的婚纱。
男女之间体力到底存在差异,时遇根本没有力气抵挡他强硬的侵略,婚纱被扯落在地,大片光裸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男人毫无技巧的在她身上索取着,手指揉过的地方带起一片战栗。
从前他从来不会强迫她做这种事,他总是会克制的自己的欲望照顾她的感受,但这一次他似乎把这些都忘记了,近乎粗暴的在她身上留下大片痕迹。
时遇被他抵在落地镜前,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时遇却还是干涩无比,男人并没有就此停手的打算,她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人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会不由自主的卸下防备,这两个人明明无比在意对方,却又互相说着伤人的话,做着伤害对方的事。
时遇伸手抓过裁剪婚纱多余线头的剪刀抵在他心口,一字一句道:“放开,不要让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白清明咬着她脖颈间的一处软肉,轻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握着剪刀的手,另一只手却并没有停下动作,他说:“如果我不放呢?如果你这样做就能快乐,那么我就站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就当还给你。”
他握着她的手指往他心口刺进去,剪刀刺破皮肉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让人心惊,血顺着剪刀的尖端流到她的手指上,触目惊心的红,时遇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他却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疯子!”时遇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混进血水里,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把剪刀从他手里抽出来,剪刀被甩落到一边,剪刀上的血迹四溅到地毯上。
白清明苍白着一张脸,苦笑开来,“是,我是疯了,从你说要和我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时小遇,没有你我会死的,你回来好不好?”
血还在从他的心口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染红了脚下的地毯,时遇咬着牙从婚纱上撕下一角摁在男人的伤口上,一字一句道:“陆隼,我给你机会证明你外公和我父母的命案没有关系,在这之前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的。”
她嫣红的唇说着最伤人的话,白清明猩红着一双眼重新把她压回落地镜前,低头便吻了下来,冰凉的镜面磨着她光裸的脊背,刺骨的冷。
时遇闭了闭眼,轻声道:“陆隼,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真的要当着他的面强迫我吗?”
男人的动作猛地一滞,半晌,他终于从她肩窝抬了眼,时遇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记住我刚刚说的话,这是我和你的约定,你可不要先输了。”
白清明终于摔门而去,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估计是真的生气了吧。
时遇靠着镜子缓缓坐回地上,拉过被扯的乱糟糟的婚纱盖住身体,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里,直到一件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披上她的肩头。
周庭深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仔细的替她拭去眼泪,他说:“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会跟大家解释我们订婚取消的事情,我放你走。”
他也想拥她入怀,但周庭深最终还是选择了帮白清明一把。
那天,在打赌时,周庭深没有对时遇说出口的那句话是:“再陪我演最后一场戏吧。”
周庭深知道白清明会来,这场赌约他一定会赢,但他不会告诉时遇白清明来找过她了,也不会告诉白清明他的打算,这个男人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她离开,他给了自己一个放她走的理由,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成全她。
周庭深笑开来,手指却紧握成拳,他说:“时遇,我不是输给了他,我是输给了你。”
若是不能懂她的心思又怎么能说自己真的动了心,但凡时遇肯对他有一分回应,他都不会舍得放手,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爱而不得,真的是这个世上最苦的事了,他受过就好了,不想她也抱憾终生。
男人的目光温柔又缱绻,时遇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周庭深眼眶一酸,终于没忍住拥抱了她,“不哭了,别让我后悔放你走。”
时遇把额头抵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周庭深轻轻笑开来,他说:“时遇,我要是早一些遇到你该多好,早一些,在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