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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多是......卖个身？

时遇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呛的她眼泪直流。

巷子里住了各色各样的人，这些隐匿在繁华都市里的小弄堂里辛苦谋生的人，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做皮肉生意的。

也许是天赋，白清明跟什么样的人都能聊的到一起去，这一点让时遇觉得很惊讶，时遇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白清明不一样，他总能跟不同的人找到共同话题，还能让这些人都喜欢他，久而久之，时遇也跟着认识了不少鱼龙混杂的人。

这些人里头有个叫成哥的小混混头子，时不时会到白清明的小摊上光顾生意，成哥阅人无数，却唯独觉得白清明不简单，说他就算现在只是个卖烧烤的，将来也必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听见这句话的人也只是当句玩笑话听听就算了，谁也没当真，毕竟鸡窝里还能飞出去凤凰不成。

成哥没有正经职业，什么都做，什么赚钱做什么，也给人介绍皮肉生意，有一回他撺掇白清明的话让时遇给听见了。

时遇记得当时成哥攀着白清明的肩膀，表情暧昧道：“清明小哥，哥喜欢你，你这条件卖烧烤可惜了，其实就凭你这张脸，不愁挣不到钱，你要是哪天想通了就来找哥，哥给你介绍发家致富的好门路。”

这不是带坏社会主义接班人吗？时遇正准备出去跟成哥理论，却听得白清明笑道：“成哥，这事儿我可做不来，我们家时小遇估计不答应。”

时遇当时还觉得特别欣慰，心想白清明虽然人穷但志不穷，所以最终还是禁不住金钱的诱惑走上了出卖灵魂的道路？

白清明本来只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见她红了眼眶就慌了神，赶紧坐过去把人搂进怀里，软了口气哄她：“时小遇，我开玩笑的，你别哭啊，我错了，你罚我跪遥控器，我保证不换台。”

“白清明！”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吗？时遇好不容易一口气顺过来，这会儿她是真的想哭了。

这么个不着调的人，时遇不禁觉得有点头疼，她当初是看上他哪儿了呢？

***

去年春天，那是白清明头一次遇见时遇，也是个傍晚，他记得她当时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里面是条黑色的吊带裙，露出来的一截小腿嫩的跟玉似的。

那时候白清明的心思根本不会在女人身上，至于他为什么会对时遇那天的穿着记得这么清楚，也许是因为像她那一身打扮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弄堂里吧。

说起来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怎么走到这条巷子里的时遇自己也不记得了。

那天时遇提前请了假下班，本是打算给前男友陈明生一个惊喜，那天陈明生过生日，时遇还没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就撞见了他跟其他女人抱在一起的样子。

她跟陈明生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旁人眼里的佳偶天成，男才女貌，像时遇这样的女孩子，从小便是规规矩矩的，她本来以为她是要跟陈明生一辈子的。

陈明生曾跟时遇说他喜欢她的干净澄澈，可陈明生摁在墙上吻的那个女人却跟时遇一点儿都不一样，她穿着性感的黑色短裙，热辣又性感。

白清明冷眼看着时遇失魂落魄的经过他的烧烤摊儿，眼见着就要撞上对面的摩托车了，他原本不打算管，袖手旁观隔岸观火是他一向的习惯。

那会儿的白清明绝没有现在这么有人情味，即便对方是个鲜见的美人，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风很是时候的把时遇的长发撩了起来，于是白清明就这样看见了她的脸，那双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倔强的一滴都没有掉下来，白清明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他为什么会动摇，于是多少故事都在这一眼里发生了。

时遇在被摩托车撞倒的前一刻被白清明拽到了怀里，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确是恶狠狠的，“你如果想死也不要连累其他人，住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负担不起你的医药费。”

时遇看着他，眼泪终于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白清明不耐烦的别开眼：“坐会儿再走吧，等你冷静下来。”

话虽然说的狠，他也没给时遇拒绝的机会，捏着她的手臂把她给拽到了座位上，末了心里还有点嫌弃，这女孩儿的胳膊怎么这么细啊，跟没骨头似的，感觉他一使劲儿就能给折断了。

白清明很快就把时遇给抛到脑后去了，等他烤完了好几轮韭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看了一圈，才发现时遇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外套脱了下来遮住了脸，哭也是安安静静的。

她背对着他坐着，吊带裙包裹着玲珑的曲线，这会儿他才发觉她很白，浑身上下都白，长发从她背上滑落，白清明看见了她左边肩胛骨上那一小块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记，嫣红的颜色，像绽放在雪地里的腊梅。

那一瞬间，一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白清明的心底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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