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干山记3（1/2）
房波坤只能在度假村陪我一天一夜就得赶回去工作，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要陪张佑杰去看日出，所以算起来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凌晨五点半，我和摄影组导演组还有艺人的助理们一起躲在镜头外，和镜头前的五个艺人一起打呵欠。
我们这些人唯一不困的应该就是Jeremy，他前段时间一直都在美国，现在正好倒时差，这个点亢奋得不行。
山里的凌晨很冷，张佑杰裹了一件羽绒服，窝在里面犯瞌睡。Jeremy和别人说话都费劲，就只能一个劲的烦他，他眯瞪着眼，和Jeremy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忍着瞌睡看完日出，艺人都要回去给自己寄住的家庭做早饭。张佑杰别的不行，煮面条还算可以，又煎了几个荷包蛋。老奶奶估计对他昨天煎鱼的惨况有了阴影，在客厅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不住，怕张佑杰把厨房给毁了，一定要跑来搭手。
伺候完祖孙俩吃完早餐，张佑杰又牵着小西的手，送他去上学。
小西对张佑杰的敌意少了很多，虽然两个人还是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还算和谐。
岳海不知从哪儿刺溜跑过来，和我说：“小浅姐，小浅姐…”
我：“闭嘴，叫妹妹！”
“哦哦，小浅妹妹…”岳海把我从摄影大哥身边拉走，“昨晚小佑和小西在屋子里的那段谈话导演看了，很不错，但是小佑提到小西把虫子扔到助理姐姐身上这段摄影师没有拍到…”
我一惊，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什么意思？你们要补拍？”
岳海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往后退了一步：“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岳海：“剧情需要，我们保证，他扔完下一秒我们就会有工作人员帮你把虫都拿走。”
我止不住的摇头：“不行，张佑杰刚教完小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对女生做这种事，怎么能过了一晚上就叫他再扔一次？”
岳海嘴角微微一抽：“小浅妹妹，道理我们都懂，但是…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啊…”
这是艺人的工作，又不是我的工作。
我压着火气，说：“预告只会把小西扔虫剪进去，你们宣传的爆点是有了，但是把一个乖孩子恶意营造成熊孩子了。他奶奶身体也不好，他爸妈要是在国外看到…”
岳海忙不迭的打断我：“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都是打工的…我也知道这不对，可…”他看了眼张佑杰和小西越走越远的背影，下定决心说：“我只能帮你多争取点补偿。”
补偿…我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每天累死累活的陪着张佑杰，结果一个月下来的工资都不够我以前在家混吃等死时候的一个零头。
甚至张佑杰这次在山里辛苦录三天节目的通告费，也不过是我和我爸撒个娇的事罢了。
补偿，呵…你们能出多少钱补偿我？
岳海见我不肯松口，说：“要拍也要等到下午做饭的时候才能拍，你再考虑一下吧…”
他走后，我坐在路边，给房波坤打了个电话。
“这什么导演啊…”房波坤哄了我半天，我还是一肚子火，“往女生身上扔虫，一次不够还两次，烦死了，真想辞职！”
“别辞职啊…”
我一愣，在我的设想里，房波坤应该会说：“不想干了就辞职，我养你。”或者，“导演那么过分？走，我帮你去骂他！那么不讲道理这工作我们不要了，再找一个！”
虽然知道是气话，不会当真。但我是从来没想到他会在电话那头语气不耐烦的和我说：“别辞职啊。”
“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聊胜于无。”我把火力转向房波坤，“为什么不能辞职？”
房波坤提了一口气：“小浅，你今年也二十二了，应该知道社会没那么好混的。虽然你家很有钱，但是以后结了婚，日子还是我们两个过的，我不想让你的生活质量有所降低，但是我也不想结婚之后你还要问你爸拿钱。”
我突然冷静下来，问：“你什么意思。”
“你别生气，我是说这份工作你才做了两个多月，薪水也还不错。虽然很忙，但是你也感觉很充实…当然这种不能兼顾家庭的工作在结婚之后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换掉。但是眼下就一点点的小困难，你如果克服了，自己也会很有成就感，对吗？”
狗屁…
我攥着手机，直到关节发白，也说不出一句话。
“小浅？你还在听吗？”
“在。”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住想吼他的冲动，“房波坤，你为什么感觉别人要往你女朋友身上扔两次虫子是一点点的小困难？而我为什么要因此有成就感？”
房波坤：“虫子是很恶心，但它恶心的是外表，我在工作中也会遇到很多很恶心的事，那都是内在恶心的人性…我知道你在家的时候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是叔叔之所以让你出来工作，也是为了让你适应这个社会…”
我打断他：“如果我爸妈知道他们要往我身上扔虫，肯定不会答应。”
房波坤轻轻的笑了一声：“他们可能是不答应，但是你现在人在莫干山，他们除了能陪你一起骂导演，然后等你回家心疼给你做一桌饭菜，带你去购物以外，还能做什么呢？最终还是会劝你接受，说我刚说过的话。”
我冷冷道：“我是在莫干山，那你也在，你却从来没想过为我出头。”
“我有什么能力和立场能去找你们导演呢？毕竟你们导演也只不过找了个实习生来通知你一声。”房波坤顿了顿，突然放柔语气，说：“乖啦，回上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我现在也要收拾东西回上海继续工作了…”
他直到现在还是认为我不懂事，我憋屈地咬紧嘴唇，心里难过连带着喉咙也越来越紧。
“小浅，我刚才是有点急了。”半晌，房波坤哄道。
我垂了下眼，睫毛上染了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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