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入心（1/2）

延长的鼠叫似是在召唤什么，地面有些震动，且夹杂着嘈杂的叫声越来越近。

那两只鼠妖奔跑的身形渐渐缩小，直至成人巴掌大小，定睛一看却是两只肥大丑陋的灰色老鼠！

眨眼间，远处地面尘土飞扬，数不清的小老鼠向此处跑来，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伴随着老鼠杂乱刺耳的叫声，司景奚始终淡定自若的表情开始慢慢破裂，最终扭曲！

密密麻麻的鼠群不断靠近，它们灰黑的皮毛肮脏不堪，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原本黑色的豆眼却露出红光，短小的四肢还在不断快速前行着。

月光洒在这群鼠群身上，加上他一出生便拥有的夜视能力，眼前的景象更是与白天无异，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清晰异常！

胃中翻涌，红润的唇瓣渐渐发白，司景奚此时有说不出的难受与烦躁，眼眶渐渐浮上红色，清澈的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层水气，身子有些发软，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树上，转动着双眼无助的看向四周，却是除了眼前令他恐惧厌恶的景象之外空无一人！

“吱——”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前方传来，司景奚张了张已惨白的唇，想要开口呼救却是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眼睛发着红光、大张着嘴巴的肥大的老鼠向他扑过来！

他清晰的看到它嘴里尖利的黄牙，牙上还有着粘稠的液体，他甚至还闻到了它嘴巴里散发的腐臭的味道，以及它身后千千万万的它的同类……

“滚开！”

就在那只老鼠距离他的脸庞只有一寸之时，时间仿佛凝固，瞬间，他闭上了双眼，抬起了右臂，一阵耀眼的白光自右手挥出，随着少年恐惧而有些颤抖的嗓音，眼眶中打转着的泪水终于自闭上的眼眸中流出，划过苍白的唇，由精致的下巴滴落至白色的衣襟，留下一个个水印。

白光所过之处，成千上万只老鼠来不及逃跑，便化做了青烟逐渐消散。

紧闭的双眼迟迟不愿睁开，泪水肆意的划过脸颊，他却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对于外界的感知也下降为零，以至于，他没有发现离他不远处的一颗树后，一位黑衣青年舒展了皱着的眉头，收回了想要发出的法术。

黑衣青年定定的看着早已瘫坐在地的司景奚，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随即摇摇脑袋，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想走近点，仔细看看这被吓坏了的人儿，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连忙身影一闪，敛起气息隐藏在了一颗长势极好的树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的谈话声也清晰起来，“师傅，妖气消失了？！”

“嗯……”华玄皱起花白的眉毛，眼中也是闪过疑惑，“这妖气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按理说我们从茗香镇中的一家客栈发现妖气，眼下追至此处，期间妖气逐渐浓烈，可现在却突然消失了……难道是有仙人……”

华玄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正低头细思，只觉身旁的徒儿一闪而过，转眼就来到了一颗树下。

抬头看去，树下坐着的少年紧闭双眼，靠在树干上的身子还有些发抖，绝世的容貌略显苍白，正是那周身仙气环绕的小公子。

“公子，你没事吧？”青梧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司景奚的右肩，却见那看起来脆弱无助的少年忽然睁开了双眼，惊恐的看向来人，整条右臂都在不住的颤抖，当第一眼看到的是青梧清逸的脸庞，而不是丑陋的老鼠时，司景奚心下松了口气。

接着他睁着有些泛红的双眼，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却见不到任何一只老鼠，或者说老鼠的尸体。

青梧见他没说话，也不多问，看着依旧绝世，却是多了份脆弱之美的司景奚，心下忽的一动，却又如石沉大海，没半点反应。

青梧与慢步走来的华玄相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华玄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示意青梧不必多问。

当司景奚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下午了，愣愣的看着雕花的床顶，过了许久才反映过来昨晚是发生了何事。

撑着身子坐起来，甩了甩头，准备下床，却见推门进来了两个人。

保持着准备穿鞋的动作，司景奚看着华玄与青梧，眨了眨眼才想起来昨晚是这个着青衣的人将自己背回的客栈。

看着少年呆愣愣的样子，青梧一下笑了开来，清逸的容貌越显俊秀，眸中似乎多了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绪。

想起昨晚自己狼狈窘迫的样子，司景奚忍不住红了脸颊，俊俏的脸庞更添柔和，“昨晚……多谢。”

“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实在不必言谢！”青梧呼吸稍滞，出声道。

“咳，这位小公子，我看着你不似常人，周身气息与众不同，怕是以后会招来许多麻烦事啊！”华玄微咳了一声稍掩尴尬，暗骂自己上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被人家少年郎吸住了目光真是不像话！

“啊？”气息？

“至纯至净。”华玄一笑，不曾多言。

司景奚却是睁大了清澈的双眼，明白了这四字的意思，随后皱起了好看的眉，很是苦恼的样子。

“梧儿，你先出去吧，为师有话对小公子说。”华玄转头对青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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