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1/2）

凌霜被带到弼天门时，天空乌云遮日。伴着一记天雷，白泽提剑指敌，双唇微启，轻吐一字：“杀！”

霎时，雷电嘶鸣，狼烟四起。两军交织，红色的血腥弥漫开来，悲鸣与剑影在风中绽开。不停有人倒下，堆积的残体可怖而狰狞。战场的中心，苍云剑闪烁着上古神器无上的光影，剑气所过之处，形神俱灭魂飞魄散。白泽执剑，朝鹳钰方向而去，杀伐果断，压倒性的力量使得天兵不敢阻拦。

见状，鹳钰近旁四神将齐攻，暂时牵制住白泽。鹳钰在后方越发焦灼，此前一役若不是靠牵魂丝重伤白泽恐怕胜负难料，如今白泽卷土重来，若此次不能将他杀了，九重天定要沦为魔族领土。

凌霜一袭血色红衣立于天兵后方，鹳钰粗鲁的将她扯到身前，眼中闪过一道阴狠厉色。在她身后轻声道：“我的侧妃，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这把刀我定会好好用。”

对鹳钰的话恍若未闻，苍云剑银白的光影指引着凌霜寻着天地间那道倾世的身姿。

见到她，白泽并不意外，只是那身火红的朱雀羽衣还是让他心头一动。不做纠缠，白泽破开四神将所布法阵，朝着凌霜鹳钰瞬身而去。

白泽剑尖垂地，眼眸满是肃杀之色，脸颊点点血迹，散发着独属魔族的阴狠邪魅。走近二人，白泽双目微眯，冷声对鹳钰道：“把她给我，饶你不死。”

白泽强大的威压之下，鹳钰冷汗直流，将淬了毒的短剑抵在凌霜脖颈上。她清楚的感受到剑锋贴着脖颈所透出的那丝寒气，毒液侵蚀着她的皮肤，有些刺痛，若再用力些就能要了她的命。鹳钰面容阴骘，道：“你若再往前一步，她可就没命了，你也是。”

对白泽而言这无非是个笑话，睥睨道：“就凭你，也妄想威胁本座？”

意识到威胁无用，鹳钰被击起了杀心，挥剑落下，凌霜下意识闭了眼。

“叮”一声脆响，苍云剑应声，弹开短剑。白泽手指微动，苍云剑回转，直插鹳钰。趁他闪躲之际，白泽闪至二人身前，将凌霜揽入怀中放置身后，单手蓄力拍在鹳钰胸前，将他击出数米之外。凌霜站稳，再去寻他时，二人已然缠斗在一起，云丛中不见其人，只见神器灵力光影闪动。

很快，伴着一阵雷电嘶鸣，鹳钰重伤坠下云头。四神将救主心切赶来相护，鹳钰命众人以死牵制白泽。趁白泽无法脱身之时，鹳钰召唤出短剑转身直冲凌霜而来。

神落消解着最后的牵魂丝，凌霜感到四肢百骸因神落巨大的力量而产生了涨裂破碎之感。以至于短剑自后背穿透胸口也未感觉到疼痛。

鹳钰满目猩红，笑的癫狂。

血顺着剑尖流淌下来，染红了同为血色的朱雀羽衣。火红而闪耀的精魄从伤口渗出，似红梅花瓣随着风飘散而去。一片精魄拂过白泽染血的脸颊，带着她最后的绝美。

白泽眼眸颤动，瞬间有些脱力，脖颈僵硬转向精魄飘来的方向。她站在那里，被点点红光萦绕着。她依然是天地间那抹让他心动的亮色，如初见时一样娇媚明艳。

苍云剑似乎感受到主人心底的波动，剑身鸣动光芒大盛。白泽一记杀招瞬时祭出，近旁天兵神将皆随光芒化为泡影。鹳钰慌了神，掐住凌霜脖颈咬牙道：“为何他会没事！你做了什么！”

凌霜冷笑道：“现在才觉得太小看我了？你利用我取他性命，难道就没想过我会反抗吗？我是恨他，可我也不愿意做天界肮脏的棋子！”鹳钰目呲欲裂，泄愤般猛地将短剑抽出，温热的血喷出撒了满地。

凌霜一阵目眩，无力支撑朝前倒去，落在一个熟悉温凉的怀抱里。血浸湿了两人的衣衫，白泽慌乱的催动灵力为凌霜止血，可血还是不停溢着。

白泽眼角泛红，满目慌张，喃喃道：“不要。”

“白泽。”凌霜开口，轻轻握住白泽颤抖的手。

白泽将她的手反握住，紧紧抱着她，将脸颊抵在她额头上，道：“我在。”

“白泽，我这一生从未爱过别人，从始至终只有你，可是你好像不信···也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太累了···我的命本就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我们也算两清了。”

一滴清泪落在凌霜脸颊上，白泽呜咽道：“不要···凌霜，是我欠你的，你还没讨回来。我会救你的，别怕。”

凌霜看着天空，心底释然。她追逐了他那么久，都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其实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觉得遗憾，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感情，却没有得到回报，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白泽，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遇见你···”

“白泽，我真的···后悔了···”

她如今连恨也不愿施舍给他。

白泽身体颤着，心仿佛停了，紧握住凌霜脱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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