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厕所里的烟花（1/2）
一楼的空房间。
龙珊儿席地而坐，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在半空中漂浮的张怡，轻声问道：“这么说，你是因为被郝美丽所杀，才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
就在刚才，张怡将这栋教学楼的之前所发生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龙珊儿，作为一个尚未走出象牙塔直面接触复杂社会的小女生，她着实被张怡故事里的曲折离奇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闻言，张怡无奈地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凄凉：“凡成灵体，必有其因。对我来说，之所以迟迟无法归于地府转世轮回，一个原因是身死于郝美丽之手的不愤，另一个就是对我那群可怜学生的担忧，假使说当初若不是我的计划出了纰漏，他们也不至于全数化为鬼魂困于此地。”
龙珊儿微微叹气，道：“其实这也不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罢了……我太爷爷在世时曾说过，一切天意自有定数，我想你和你的学生注定生前有此一劫，有些苦难是躲不掉的。”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既然大家都成了灵体，按理来说你们人多势众，为何还会对那个郝美丽怕成这样？”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张怡面露苦涩，说道：“灵体与灵体之间，是有本质差别的。比如说我的学生，他们属于被逼无奈才选择跳楼，死前所弥留的愿望，莫过于对家里的思念以及自由的向往，从根源上来说他们对这个世界是带有善意的，所以哪怕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们所能做的，也仅仅是盲目的在这栋废弃的教学楼里徘徊，寻找可以回去的路。”
“而相比来说，我的死因稍微复杂，寄托于牵挂和愤恨，化为灵体的我，想要解脱的难度也比他们高上许多，所以单从灵体程度来看，我还能保持生前的样子以及相对流畅的思维，而他们却大多只能以黑影的形态存在，哪怕结合在一起，也无法诞生更完整的人形。”
龙珊儿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犹豫道：“那就是说，死前的怨恨越大，死后的能力也会越大？”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够完全。”张怡对龙珊儿的说法表示同意，她继续补充道：“以我多年观察所得的答案来看，我们灵体之所以出现，就是死前所爆发出来的怨念与不甘太过强烈，诞生出大量的非物质能量，以此形成了类似我们这种鬼魂幽灵般的东西。相比于实实在在的生物，我们更像是现实生活中折射出来的影子，仅凭着死时的那一点精神力，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苟延残喘。”
“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据我个人的推测，精神力的多寡才是造成我们差异性的根本原因。假如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黑影们就相当于结构简单的单细胞生物，思维能力和灵体的完整程度如同人类世界的婴儿。而我就稍微好上许多，如同一个小学生一般，能够独立流畅的思维和行动，但是却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而这个精神力也并不单纯指的是怨念，无论是思念还是惦念，只要心中不平，对这个世界还有遗留下来的愿望，就有可能化为灵体，偏离回归地府的原定路线。”
龙珊儿恍然大悟，道：“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郝美丽自焚而亡，她怨恨胆敢反抗她统治的你们，死时带有极大的恶意，注定了她自诞生之初就拥有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没错。”张怡顿了几秒，又说道：“本来我们集合在一起，凭着数量众多，还是勉强可以和郝美丽匹敌的。可是坏就坏在几年前出的那档子事，格局一下子遭到了改变。”
“什么事？”龙珊儿好奇。
张怡幽幽一叹：“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这栋废弃楼曾经有人来过嘛。我记得来的这个人凭外表看应该是个懂点道法的天师，就是他把郝美丽封印在四楼之上，使其陷入了沉睡。”
“这不是好事吗？”龙珊儿反问。
“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但可惜的是，即使郝美丽陷入了沉睡，但她对教学楼的主宰地位不变。这么几年来，她修生养息，暗中源源不断地从学生们的身上汲取着能量。时至今日，我们之间的平衡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打破，一旦郝美丽醒来，我们将面临她毁灭性的报复！”
“天呐。”龙珊儿捂嘴惊呼，“可千万不能把她唤醒啊！”
“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是因为我们现在身处的小房间，实则是我生前的办公室，这里是唯一不被郝美丽控制的地方，唯有躲在这里才能防止郝美丽的侵蚀。只不过郝美丽万一醒来，恐怕这里的安全也不复存在。”张怡面色微沉，“本来我是想，趁着郝美丽还未知情，借你们的力量暗度陈仓。偷偷将那批学生们解救掉的。然而，在这紧要关头，我却搞丢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本日记。”张怡表情凝重：“那本日记，记载了我在这栋教学楼的所有见闻，是我保持灵体不溃的载体，但同时，它也记录了郝美丽生前一步一步失去统治地位的全过程，郝美丽对它尤为排斥！我可以断定，假如它出现在郝美丽的面前，将有极大的几率把郝美丽唤醒！
“那本日记在哪？”龙珊儿急忙问道。
“我本来想偷偷把它赠给你的朋友，希望他可以从日记上找到救助我们的办法…可惜几经波则，它被我的学生们拿去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它在何处。”
龙珊儿当即一惊，道：“不对，你刚刚不是说我的朋友在四楼超度你的学生吗？万一他成功得送走你的学生，那么日记…”
张怡难以置信地与龙珊儿对视了几秒，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忙不迭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像是在努力计算冥想。忽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惊悚，就连说出来话都带着无尽的颤抖与恐慌。
“坏了！郝美丽好像…已经苏醒了！”
……
“Victory！”
当李来来携同其队友拆掉敌方的主城水晶后，手机画面里自动播放了一系列帅气的胜利动画，几个大大的英文字幕的出现代表着这场刺激游戏的正式结束。李来来难掩心中的激动，手指颤颤巍巍地在屏幕上轻点，顿时，又是一个华丽的界面跳跃而出，伴随着夸张震撼的音效，一行令人心喜的消息提示再度浮现——恭喜你，已成功晋级至最强王者！
“好耶！”
李来来喜不自胜地发出一声狂叫，手舞足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抓起旁边地鬼手兴奋的摇了半天，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境地。
完蛋了，亢奋过头了…
冷汗直流地抬起头，李来来冲周围众鬼弱弱地笑了笑，扬了扬手机，小声提议道：“各位大哥…要不要再来一把？”
现场的气氛很尴尬。
众鬼无言以对地看着情绪反复变化的李来来，一时间也没了动作，而就当懊恼不已的李来来准备重新老老实实跪回地上时，终于有鬼动了。
它们齐刷刷地朝李来来靠近。
李来来吓得“嗷”地惨叫了一声，连忙抱头蹲在地上，就在这时，无数道金色的光芒忽然从众鬼身上喷射而出，小小的厕所被照耀的金碧辉煌！
李来来懵了，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揉了揉眼睛，只看见众鬼之中的某一位率先冲他说道：“谢谢你。”
“谢谢…”
道谢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凡是跟李来来表示过感谢的鬼怪，眼神中无一不露出安详与解脱的神色，似乎在观看完李来来的游戏后，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让它们继续留念的了。
不大多时，在李来来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众鬼的身体分崩离析化为漫天星屑，随后淡淡消失一空，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悄然无影踪。
全程目睹的李来来都看傻了。
小哥刚上了王者，怎么这群恶鬼就变成烟花炸了？
怎么，这是要给我庆祝还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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