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京城城门一角。
“哎!闵大哥,你算命咋那么准呢!一算一个准!”一个声音兴奋而又好奇地问道。
“对啊对啊闵老大,教我们几招呗。”其他声音随声附和。
“这个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天赋禀异啊~”一个略显细腻的声音慵懒地回答说。
可以看见一群叫花子围着一个四仰八叉躺在墙边的叫花子,被围着的那个叫花子一脸慵懒,眼睛半睁半闭,脸上全是黑乎乎的灰,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和周围的叫花子比起来身材略显矮小,不过整个人倒是散发出和旁人不同的气质——更加吊儿郎当还有点楞头楞脑。
用叫花子的话来说,这是他们的老大。
此人姓闵名烛饰,听着是个书香世家的名字,但是确实是个常年流连于市井之间的专职叫花子,没空就讨讨吃的,有空就给人家算算命。
说来也是奇怪,闵烛饰算命非常准,说那个人会死就决不会活着,说那人大富大贵就决不会小富小贵。
闵烛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次在一家庙里休憩了一下,起来之后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能看到人的未来。
除了一开始不懂规矩不会用这技能闯了个大祸以外,现在已经是用得得心应手了。
闵烛饰并不是一出生就是叫花子,是后来才加入到市井间最低层的叫花子队伍中来的。
家道中落之后,只剩闵烛饰一人,为了方便,便女扮男装从江南一带来到了京城街头,当时她因为发烧昏迷不醒,幸好被当时的叫花子老大发现才捡回一条命,闵烛饰也就留在了叫花子队伍中。
虽然常年一起生活相处,但是叫花子们都不知道闵烛饰乃女儿家,她倒也活得舒闲。
凭着给人算命这一本领,倒也使一大帮叫花子走向了共同富裕,上一任老大驾鹤西去之后,备受推崇的闵烛饰理所当然地成了叫花子的头儿。
因为闵烛饰的本领,现在京城的叫花子都被吸引了过来,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丐帮,闵烛饰便是人们口中的丐帮帮主。
在叫花子堆里面,还流传着一首传颂闵烛饰的歌谣:
不怕风来不怕雨,
我有闵哥挡风雨。
清闲不怕时日忙,
我有闵哥天儿聊。
莫愁此地无处去,
跟着闵哥有肉吃。
这首歌并未流出坊间,只在丐帮流传。
用闵烛饰的话来说,就是:
莫要张扬,万一到时大家慕名前来拜我为师或者欲加入帮内,岂不令我难做?
被吸引而来的不仅是叫花子,还有老百姓们。
谁家有个什么姻缘家宅什么的都会到这城门角落来问一问,闵烛饰会酌情收钱,遇到一些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便免费算命。
大家慕名而来,人多得从城门排到了城中,严重堵塞了交通,引得守门士兵一阵打骂。
不过到后来,连守门士兵也加入了这个队伍。
前几年的时候,因为闵烛饰生意太好,引起衙门的怀疑,以为闵烛饰聚众闹事,把她往牢里关押了几天。
第三天衙门大人前去逼供的时候,闵烛饰碰了他的手,淡淡地说道:“大人最近有血光之灾。”
这一句话气得衙门大人胡子都直了,下令重打闵烛饰二十大板。
不过第二天,衙门大人便好声好气地把闵烛饰从牢里放了出来,并下令请府上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给闵烛饰调养身体。
原因是他当天晚上被衙门的门槛给绊倒了,鼻子血流不止。
“闵大哥,你看我现在时运如何,是否还会有血光之灾?”衙门大人丝毫不顾自己是官闵烛饰是叫花子的身份,屁颠屁颠地在闵烛饰身旁问道。
闵烛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会有血光之灾了,只是从今天起,近几个月之内不可对人使板子,不然有可能会得罪人招来杀身之祸。”
衙门大人连声道是,对闵烛饰的调养毫不含糊,最后又恭恭敬敬地把人给送了回去。
此事在坊间大为流传,闵烛饰又收获了一大批信徒,寺庙的香火钱都到了闵烛饰的口袋里,引起寺庙的大为不满,却又不能拿闵烛饰怎么办,只好干巴巴地看着香火钱进了一个叫花子的口袋。
闵烛饰为了生活过得更愉快一些,严格制定了自己的工作和休息时间。戌时息辰时起,日入发呆游街唠嗑儿,巳时讨吃,未时算命,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现在正是日中,正是一帮叫花子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
闵烛饰听着周遭的赞美之词,随手往嘴里塞了个馒头,把身边的破布往头上一遮,便昏昏欲睡起来。
周围的人还在讲着哪家的姑娘又嫁给了谁、哪家的老爷又死了一个老婆。
“我们闵哥现在在休息,现在不给人算命,你们先走吧。”
“我们老爷说了一定要把他带到,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说带到就带到?你们凭什么骂我们东西?!”
过了一会儿,闵烛饰听到周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妈的!谁吵到老子睡觉了!”她揭开破布看着来人。
是几个穿着得体的家仆。
“喂!叫花子,我们老爷让你过去一趟!”为首的家仆踢了闵烛饰一脚,大声喝道。
闵烛饰蹙了蹙眉,不哼声。
其他叫花子看到家仆的动作,瞬间都站了起来,在闵烛饰前面围成一圈。
为首一个长得强壮的白了家仆一眼:“不管你们是哪个府上的,既是你们老爷请我们过去算命,便是看得起我们闵哥,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踢闵哥?”
另外一个家仆嗤笑一声,指了指踢人的家仆:“看得起你们?不过是一群卑贱的叫花子,别仗着有那么一点本领就瞎了你们的狗眼。这可是我们老爷当前最得意的家仆!”
“你们欺人太甚!”长得强壮的那个作势要打人。
“阿甲!不可!”闵烛饰轻轻说了一声。
“可是他们......”叫做阿甲的人还想说些什么。
闵烛饰站了起来,拍了拍阿甲的肩。
她看着为首的家仆,扯了扯嘴角:“你们啊,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家仆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闵烛饰此言何意。
闵烛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老爷请我去,给我什么酬劳?”
为首家仆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说话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样:“我们老爷说了,重金有赏。”
闵烛饰低头想了想:“好,走吧,带路。”
阿甲听了,扯住闵烛饰的手:“闵哥,他们这么看不起人!”
闵烛饰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看见你们闵哥被欺负过?”
阿甲和众人没有再拦,闵烛饰便跟着一行人离去。
这位家仆口中的老爷仿佛是个好清净的人,家宅置在了京城最安静的地带。
一路上闵烛饰和家仆们没什么话说,闵烛饰也不想跟他们说话。
她一边走一边踢沿途的小石子,引得家仆一阵叫骂。
闵烛饰并不想搭理他们,也笃定了他们不会打她,仍是优哉悠哉。
想着肯定又是哪家仗势欺人的老头子生了病找她来算命。
之前就有很多这种例子,往往哪家的老爷自己不洁身自好纵欲过度病倒床榻了,不好落下面子来去请大夫,往往会请一些江湖术士驱驱邪算算命什么的,闵烛饰变成了各位这种老爷们的邀请目标。
说是邀请,往往都是极其狗眼看人低。
闵烛饰也习惯了,就是不知道这次的老爷又有多少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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