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回京(1/2)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皇上怕是不行了。”
“什么?!”高坐帅帐主位的永安王爷拍案而起,脸上的黑铁面具冰冷可怖。
“圣上病危,召您即刻入宫,不得延误。”
短暂的惊愕后,又是无尽的冷漠与平静。
“备马,连夜赶往京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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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京都,太子宫。
“太子殿下,不能再犹豫了。此番一举,定能助殿下如愿以偿地登上皇位。”
太子郎宇紧握着手里的金色长剑,擦拭剑身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太傅,你是本宫的舅舅。本宫只问一句,父皇病危,我做儿子的领兵篡位,是何道理?”
刘顺章轻笑拱手,肃然冷声,慢悠悠地开口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殿下若坐上了皇位,世间还会有一个谋朝篡位的太子吗?”
“是啊,太傅也说,本宫是太子,那又何须多此一举?”
刘顺章一把抓住郎宇握着宝剑的手,“殿下别忘了,皇上将你幽禁,非诏不得出,眼下这朝堂可是九殿下的主场,您这‘太子’的封号能保多久,不用臣多说吧?”
尊贵的太子愣了愣,仰天大笑,清俊的面容上滑过两行浊泪。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父皇逼我,九弟逼我,你们都逼我……好!本宫遂了你们的意。”
刘顺章率一众亲兵跪下,气壮山河,仿佛他们跪拜的就是这天地之主,“殿下英明!”
郎宇跌坐在木榻上,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平缓了许多,“舅舅起来吧,跪得未免早了些。”
刘顺章笑了笑,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衣袖,“这天下之事向来都不会嫌早,怕就怕——晚。现下还有一人,可保这万年江山即使遭此大变,也能永安不动。”
“舅舅说的是——永安王?”
刘顺章道:“是,永安王郎黎。寰宇天下、万里河山,只有你这位小皇叔能镇得住、坐得稳。天下兵马尽在他一人之手,殿下觉得,该不该拉拢过来?”
“是啊,十九皇叔乃当世英杰。若得了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成的。”郎宇看着手上锃亮的宝剑,一遍一遍地抚摩着,“只是,舅舅如何知晓,十九皇叔就没有和我一样的夺位之心呢?本宫可听说,我这位小皇叔野心大着呢。”
“永安王不喜宫中繁华,从不理权政,长年驻守边疆,与粗鄙武夫打交道,若他真有这心思,也该在朝中留些眼线。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与太子争?”
郎宇冷笑一声,道:“舅舅的意思是——本宫的十九皇叔,只是一介武夫?”
刘顺章笑道:“这话可说不得。永安王文韬武略,绝世无双,岂是下官可以议论的。只不过,殿下是太子,名正言顺,永安王再如何也只是位皇叔罢了,就是猛虎到了京都,也是太子说了算。”
“听闻十九皇叔近日回京,差人备下厚礼,本宫亲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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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前面就是玄宏门了。”
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撩开黑色辇轿的布帘,却不让一丝光亮照在他脸上。
“转道,从角门进去。”
“是。”
帝城深宫,琼楼玉宇,走不尽的宫道,看不完的宫殿,高高的宫墙围成一个又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
现下刚刚入冬,宫里的草木也凋落了。
辇轿停落在龙兴殿门前。
“哎哟我的王爷啊!您可算来了!”御前总管赵川一路小跑,悉心伺候着轿子里的主儿,千般谄媚,万般殷勤,“皇上等着哪,您快去看看吧。”
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影走下轿子,端着一副高贵冷傲,自然流露的强大气场让所有人臣服。
永安王——郎黎,奉旨入宫。
“王爷,您这面具……”赵川为难地赔笑道。
郎黎不以为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何不妥?”
赵川被郎黎看得心里发毛,他是不敢在这位王爷面前多说一句的,这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位了。“不、不不,没什么不妥。只是您这面具主凶煞,样子狰狞,皇上缠绵病榻,气虚体弱,怕是不愿见的,这要是惊着吓着了,那可就……”
郎黎轻笑一声,解下身上的轻裘,抬手扔给赵川,“赵公公胆子越发大了,妄加揣测圣意,该当何罪?”
赵川好生接过郎黎的披风,一听这话,忙扑通跪倒,吓得直哆嗦。“哎哟,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郎黎不理会他,迈开长腿,径自走了进去。
昔日的富丽堂皇今时也未变分毫,只是每日都阳光普照的金殿,现在却是暗沉沉的。香炉里点着龙涎香,烟雾缭绕,层层飞龙罗帐,轻轻地遮掩着龙榻上的九五之尊。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无一人侍奉,只有皇帝吃力的喘息、虚弱的呻呼回响。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压抑紧逼而来,让年轻的永安王深感不适。
没等郎黎走近,也没等他开口,床榻上便先传来了皇帝不堪使力的声音:“十九……是十九吗?黎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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