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刘何生来哈尔滨找沈柏琛的时候，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崽子。

沈柏琛此时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老远就看见一大一小，不甚在意地吐了口烟儿，“哎呦，和珅，你生的啊？”

沈柏琛穿着荧光绿的运动裤衩，逆着光眯缝眼睛打量二人，他光着膀子，细皮嫩肉的看着眨眼，一搭眼跟个女的似的，和夜市摊吹啤酒的大老爷们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偏偏他本人没有这个自觉。

“少跟我俩扯。”刘何生照着他脚踝踹了一脚，“起来，正事儿。”

“行吧，真有大事找家地儿咱哥俩边喝边商量……你说。”看刘何生是真的很严肃，沈也就不绕弯子了，站起来捶捶腿，“先说好了，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除了你以外我也找不了别人。”刘何生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就是这个孩子，他身份比较敏感，暂时先放你这养着吧？”

“不。”沈柏琛想也不想就拒绝，“我现在无事一身轻，连养活自己都够呛，更别提带个小的了。这孩子怎么了？你自己养着不行吗？”

刘何生含糊了一下，“算是私生的吧，他妈是我旧相识，刚过世，实在不想孩子回本家受苦。”

“他本家知道他吗？”沈柏琛低头看着孩子乌黑的小脑瓜，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发旋，“应该还不知道吧，不然也轮不到你截胡。”

孩子皮肤很白，看起来像个混血或者少数民族的，被戳了也不恼也不害怕，只是冷淡地拨掉头顶的手。白白净净又乖巧的孩子，谁也讨厌不起来。

“是啊，但是这孩子混血的太明显了，说是我儿子都没人信，我这边实在养不了，别人我也信不过。”

要说和刘何生关系好到能帮养儿子的女人，那只有一个俄罗斯美女了，叫萨娜，李历的女人。当年在中俄边境走货的时候，刘何生还只是一个小堂口的老大，跟着李历运货，对面附赠供消遣的俄罗斯女人就是萨娜。那个女人出身不好，但还算有骨气，跟了李历这么多年没有想过上位，只偷偷留下一个儿子。以萨娜硬气的性格，她可以居于人下做李历的外室，却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也去主家受委屈。

对于这个小三，刘何生是疼惜理解，沈柏琛只想置身事外。命运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这个孩子托付给谁，也与他无关。沈柏琛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她怎么走的？”

“早年就受过虐待，近几年李历也去的少了，自己想办法维持生计没两年身子就垮了。”刘何生面色平静，眼神却微微黯淡。沈柏琛不想安慰谁，再看着这个孩子，终于也是不自觉地开始做打算了。

“你好，我叫沈柏琛。你叫什么，多大了？”沈柏琛蹲下来，和小孩平视。

“李斯。”小孩绷着面皮，点了点头。

沈柏琛被小孩甩了一脸的高冷：“……哈，哈。”可能是外国的小孩不太擅长中文吧？

“李斯，好好讲话，有点礼貌。”刘何生教训了一句。

小孩头发乌黑，眼睛却是湛蓝色，鼻梁很高，肤色白得不可思议，像个天使般神圣可爱，只是他的态度实在恶劣。“你好，沈先生。事先声明，我非常讨厌你，但是如果将来必须要和你一起生活，得罪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现在吃的饭钱日后我会加倍还你，请多关照。”

沈柏琛被他这一段话打的有些懵，好好的怎么就招人讨厌了？要说他像普通的小孩，大喊大叫态度恶劣，沈柏琛还真的厌烦，被这么一脸冷漠地用大人的强调“谈判”，只是让人觉得……特别想欺负欺负他，让他哭唧唧的有个小孩的样子。

刘何生刚还在忐忑沈柏琛会不会直接把他俩扔出去，就看到沈柏琛露出堪比滑稽脸的笑容，这孙贼没安好心！看样子他是准备答应了，小李斯就自求多福吧！

“和珅，放心吧，这孩子就养在我这儿，我会替萨娜好好养育他的。”沈柏琛托腮，手指缠着李斯胸前的小领带玩着，“你回去忙你的，接下来是我们父子俩交流感情的时间了。”

刘何生这回放心了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沈先生。”李斯听见“父子”俩字，不快极了，“请自重。”

“你以为暂时养在我这意思是十天半个月？很有可能十年二十年都得吃老子的奶活着，叫声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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