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将死之人（1/2）

听到二十年前的债这几个字突然从黑衣人口中蹦出，花铁山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更加铁青，似乎五官都跟着有些移形扭曲了，下劈的动作明显有所放缓。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给了黑衣人喘息的机会。

眼看就要命丧剑下，黑衣人哪肯放过这个间隙，像是快要渴死的人发现了沙漠中的那丁点绿洲，双腿呈弓步之势，一手伏地，另一手整臂蓄力，掌心攥死剑柄，调动全身气脉，由下而上，向着花铁山的胸口，奋力挥剑刺去。只听扑哧一声，剑尖贯穿花铁山的胸膛，从后背破皮而出。鲜血如泉，顺着剑柄沾满了黑衣人的手臂，一滴滴急速坠向卵石路面。

在花铁山的记忆里，他从没见过像今夜这样红的圆月，那颜色就如同田园里的玫瑰花，不，比那还要红，红到发黑发紫，像是能够吞噬人灵魂的兽血，腥气扑鼻，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萦绕在他的周身……

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恍惚的视线中，一张被黑布包裹的脸挡住了花铁山瞳中的红月，那脸上的黑布溅满了血迹，污秽不堪，令人作呕而又愤怒。花铁山想要破口大骂，但刚一张口，一股腥甜直穿气管，涌出喉咙，急窜而上，满嘴鲜血吐了出来。

此时的黑衣人喘着粗气，半蹲在花铁山的面前，静静的端详了一会，由于黑布遮面，也无从看到他的表情。紧接着，黑衣人抬起了多少有些因为脱力而颤抖的手，用力拍了拍花铁山的面颊，语气中带着些杀红眼的狠劲问道：“说，你从二十年前的债中得到的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在哪？”

“果然……还是为此而来……该来的报应总还是要来的，这一点我早已明白，也从不避讳……”说到这里，花铁山干咳了两声，顺了顺气，胸口依旧憋胀疼痛难忍，伤口烧灼感、异物感强烈，想来那把重伤自己的剑还在，并未被拔出。他想要抬头去看看自己的伤势，却发现头颅异常的沉重，又回过神来看了看双眼中透着狠劲的黑衣人，努力的把满是鲜血的双唇咧开，强挤出一个不屑于死亡的微笑，用微弱而时不时就间断的气息继续说道：“那东西虽是我强占的，但它恐怕也不应该属于你……想要得到它，就怕你是要失望了，杀了我又如何，灭我满门又如何，那东西早已不在我家府上，你就是掘地三尺也是枉费徒劳！哈哈！”

看着面前将死之人肆无忌惮地嘲讽，黑衣人浑身颤抖，怒上心头，脑仁子简直都要被气炸了出来。他猛然弯下腰，一把钳住花铁山的喉管，从几乎快要磨碎的后槽牙中挤出一句话道：“快他妈说……东西在哪？”

花铁山见黑衣人如此行径，面色忽地大变，抬起手掌，五指用力，电光火石般向着黑衣人的面罩攻去。

黑衣人哪能料到伤的如此之重花铁山还能迅捷的使出这手，后脊梁惊出一片冷汗，连忙后仰起身，但为时已晚，只感脸颊一片灼热的痛楚，下意识的抬手去捂，沾染了满掌的鲜血。此时，用于遮面的黑布早已落到了花铁山的手中！

“是你！？”夺下黑衣人面罩的那一瞬间，花铁山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双目圆瞪，布满血丝，吸气急促，两手攥拳，指节咔咔作响，他竭尽全力想要朝面前之人嘶吼，只可惜早已身心力竭。最后只能用低沉愤怒的声音道：“为什么……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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