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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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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年的夏日又是一个血光之灾。

不过不是我的血光之灾,原先也不是阿恒的血光之灾,是他替梁老大挡了一枪子弹,我依然不懂他们打打杀杀的事,我唯懂自己那颗焦急的心。

苏珊和我一样焦急,向岛也没好到哪儿去,阿恒替自己老大挡枪,向岛也替自己老大挡危险,他身上多处被打得骨折,一样进了急救室。

阿恒昏迷的期间,梁老大亲自来探望过几次,他私下的模样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叔叔,但我不认为他真是什么邻家叔叔,他待我的和气基于阿恒,也基于我年纪轻。

向岛从前同我说过,梁老大是道上出了名的讲义气,曾经还当过兵。我那时暗叹,人堕落,也就在一念之差。

梁老大塞给了我一笔钱,他吩咐我要好好照顾阿恒,他事忙,来不及经常探望兄弟。

我纠结着该不该收钱,苏珊悄悄用嘴型说收,我才没有掉梁老大的面子,接钱的同时我也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实际上我讨厌梁老大!比讨厌尤姐还要讨厌!

苏珊是替向岛来看望阿恒的,她坐在一旁与我聊着浑浊的社会,她教我如何做面子工程,不能喜形于色,我乏味地粗略听,注意力几乎全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外头阴雨连绵,除了乌云和细雨,不见靓丽的色彩,窗外和窗内灰暗暗的,病人的脸色也暗沉极了,他无血色的脸像电影里的白面吸血鬼。

暗黄的窗帘遮挡了一些光亮,闷热潮湿的风儿在作祟,它使窗帘摆荡过来摆荡过去。

于是,男人的模样白着,暗着,我都快分不清他的肤色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我甚至看不清晰他那张立体深邃的面孔,他的脸部很像一幅铅笔勾勒出来的素描画,盯得久了,也觉得他像老电影里的人物。

醒神后,我挪过去查看阿恒的伤口,白纱布包着他的腹部,看一眼纱布上面的血印,仍然会觉得害怕,这种怕来自于心底深处,仅凭言语,不能表达出万分之一。

医生说,阿恒的运气不是一般好,子弹打中了腹部,恰好又避开了重要器官,要是送来的不及时,失血过多,人就没了。

所以我目前始终处于后怕之中,险些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拿沾了水的棉签帮他涂湿干燥的唇,过程里,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苏珊打趣人说,要亲嘴,白雪公主才会醒。

虽然她说的是玩笑话,我也低头照做了,和阿恒的鼻子互相触碰时,我缱绻地蹭了蹭他,多希望他和童话里的故事一样,亲一口就会醒来。

我请苏珊帮忙照看一会儿阿恒,便串门去瞅了瞅向岛,向岛脸上布满了淤青,皮肤臃肿发乌,那张美男子脸已成了猪精脸,我虽然替他感到悲伤,还是抱歉地笑出了声。

向岛不能动,他只动了动眼珠,不满地控诉我,“喂,你还笑?这都第几次了,有没有人性啊。”

“sorry。”我抿住嘴,环视了一下病房,又开口道:“姜春呢?”

“她被女票召唤走了。”说完,向岛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我把水杯端过去,放了吸管进去喂他喝水,顺便数落姜春,“她都不过来说一声,粗心大意,你这里没人照顾,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行?”

“安啦,她说不想看见你为了一个臭男人肝肠寸断,不如去看她的36C波妹。”

“......”

我收回吸管的一刻,向岛的嘴不经意碰到了我的手指,我顿时把手放到身后去擦了擦。

他眼里的瞳仁一齐挪向左边,装模作样伤心地斜视着我,他啧啧道:“干嘛哦?这么嫌弃我?”

我没回答他的话,开门见山地问:“对了,你们...是因为什么又打打杀杀?”

向岛陷入沉思,他说那天很混乱,好像是寻梁老大仇的人找上了门,只有一个带头人手持劣质枪,其余的要么拿刀乱砍,要么用钢棍乱打,突然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幸好警察这回来得早,控制住了一团乱的局势。

我坐在凳子上听着向岛说事,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帮里的事宜,只是一股脑地跟着阿恒走而已,阿恒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我撑着下巴,不解道:“岛,你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帮阿恒挡危险?你们混黑的人,对老大都是这样吗?”

向岛微微摇头,动的幅度很小,“当然不是,也有很多怕死鬼啊,讲义气又有种的人,会看重兄弟情谊,梁老大是个枭雄,我老大替他卖命,也不稀奇啦,就像我佩服我老大,所以他中枪的时候,我心甘情愿帮他挡危险,你不也帮老大挡过一刀么?怎么会不懂?”

我虽然做过同样的事,但的的确确不懂他们混黑的人脑里想得是什么。我打了一个比方问:“如果苏珊在同时也有危险,你会救你心爱的女孩子,还是救你老大?”

向岛怔怔地看着我,不一会儿,他笑着回答:“我肯定救我心爱的女孩子啊,但我老大那种视兄弟如命的人,就说不清了,他肯定不会救你。”

向岛的话实在戳中了我的难过点。

“放屁!”我轻哼,“背后给阿恒穿小鞋,当心我告状!”

向岛怂里怂气地向我服软,他补充了很多句,阿恒肯定救你。

我不舒坦地回了阿恒的病房,苏珊也回去照顾向岛了。

我守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仿佛有一股气团在我体内散不出去,我对着阿恒假意挥舞拳头,耀武扬威道:“臭男人!我告诉你哦,我这个人,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他微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闭着眼的他,嗫嚅着唇色苍白的嘴,低哑道:“是么?”

我惊喜地扑过去看他,在快要触碰到阿恒之前,我刹住了冲劲儿,就怕会撞到他的伤口。

“你醒了!我...我去叫医生!”

在我转身要走时,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了我的手腕,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你先回答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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