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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永远十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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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温馨的别墅坐落于郊外,我很意外别墅的装潢,无论里外,都给人质朴清新之感。

大铎先生通体严肃,我完全想象不到他的住所会是这样亲切。

日落西山,斑驳的余晖洒了一地暗色金红,庭院里的粉嫩花草被染得蒙艳,栏杆房顶也被染得如此,淡蓝色的墙壁一面反着橙红的光,一面笼罩着灰暗的阴影,我眼前的这座宽大别墅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房子。

只是门庭过于冷清,让房子少了一点可爱,多了一点萧条。

我随着大铎先生进门,室内更显冷清,房屋本就空荡,加上没什么人,一进来仿佛就被一股孤独感给淹没了。

只有一个年老的保姆在准备晚餐,她放下手中的事,迎过来接待我们,大铎先生挥手让她回去继续做饭,也问了问慧姐的行踪。

老保姆说,慧姐好像去打牌了,她擦了擦手,拿起座机电话想叫慧姐回来,却被大铎先生制止了。

大铎先生说慧姐玩够了会准时回来的,不用去打扰她的兴致。

老保姆笑呵呵地拍马屁,“先生就会宠人,怪不得阿慧小姐对你巴心巴肝的,她上午走前,亲自给你熬了骨头汤,让我一定盯着你喝完。”

大铎先生理了理西服,面带淡淡的笑容,“那先端三碗出来垫胃。”

老保姆忙进去端骨头汤,别墅里仅有的三人坐在沙发上,一人一碗骨头汤。他对待老保姆很亲和,对我更亲和,我仅认为是因为我太小,所以这个老叔叔会收敛严肃,照顾我一二。

喝汤时,我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用汤匙也轻拿轻放,保证不会碰撞到水晶碗,我虽然出身贫寒,但修养不能掉。

大铎先生因此夸了我,他落寞地笑道:“你父母将你养的很好,我女儿以前无论何时都是调皮样,我教她文明用餐,她故意发出声音来气我,你说气不气?”

我中肯道:“老板觉着气,她觉着好玩,你越气她越觉着好玩。”

“是啊,我气到了,她就笑个不停,还做鬼脸。”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怀念。

我冒昧道:“她上学去了吗?”

大铎先生握汤匙的手一凝,他嗫嚅了半晌,没有言语,沉寂了下去,静静喝汤。

老保姆的神色不太对劲,她马上将话题转移到了慧姐身上去,大铎先生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我局促地低头喝汤,垫胃的餐用完,大铎先生忽然兴致勃勃道:“我带你去看铎。”

“铎?那是什么?”我放下汤匙,看向他。

他起身将椅子塞进桌下,“大铃,是春秋至汉代的一种乐器。”

我起了兴趣,也将椅子塞好,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他搜出钥匙不紧不慢地开了门,门缓缓被一只干瘦的手推开,里面的景象惊呆了我。

屋子大的过分,里面摆满了陈旧的青铜大铃,一一排列整齐地挂着,多得数不胜数,却不杂乱,房里无端生出一种庄严之感,或许是因为大铃的古典气质让人宁静。

大铃有多种样式,颜色不一,纹路精致,它们之间的共同点是旧,青铜上残留了岁月的痕迹。

大铎先生转头问:“想敲敲吗?”

“想。”我接过他递来的敲击棒,是丁字形的,手感冰凉。

我试探一敲,声音清脆古老,悦耳动听。我来来回回地胡乱敲,怎么敲也不会难听,我玩得不亦乐乎,都忘了这是大老板家。

大铎先生拿出另一把敲击棒教我敲乐曲,他边解说边教,我虚心受教。

他最后低叹,“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一种乐器,都是我以前一点一点地帮她收藏起来的。”

我只听着,不敢再冒昧问什么话。

欣赏过了青铜大铃,大铎先生又带我去书房给我看他女儿写得一本书,他转身在书架上拿书的时候,我瞥见办公桌上有一个浅棕的木头相框。

相框里是他和一个少女的合照,相片中的他,蓄着一头纯黑的短发,严肃中夹杂着明亮,并没有如今的苍老感和暗沉感。

少女笑容可掬,大概是在念中学,她不仅年纪与我相仿,连相貌也与我有几分像!我豁然开朗,难怪大铎先生待我如此祥和,想必是因为他的女儿。

大铎先生已拿着书本转过身来了,他注意到我在看照片,于是平静地说:“你长得有些像我女儿,对吗?”

我弯着身子端详照片里的人,如果我和铎先生的女儿走在一起,或许会被旁人认为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不至于像双胞胎,只有五六分像,我们的身形相差无几,五官略微相似,她留了细碎的齐刘海,微风吹过,她的黑长发定格在被吹起的那一瞬间。

向岛口中的可爱用到她身上十分适宜。

“像,她多大了?”

“十六...永远十六...长不大了。”说这话时,大铎先生握着书本的手紧得微颤,他的手本就干瘦,捏得如此紧,像极了干枯的树枝。

我惊异地抬头,就见我们的最高领导红润着深陷的眼眶,正沉默地注视着我,出神间,他的眼神越来越愧疚,他仿佛透过我,在看他的女儿。

我听见他轻轻喃喃着几个字,茉莉,对不起。

他恍惚地拉起我的手,怜爱又珍惜地抚着我的手背,低语着,“小茉莉啊,放学了就别在外面逗留,赶紧和妈妈一起回家,知道了吗?”

我没出声。

大铎先生的视线在触及到那本黑色的书本以后,他幡然醒神,触电般松开了我的手,他背过去捂着自己的额头,声音粗哑,“见笑了,认错了人,老了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改天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阿兹海默症。”

我温声道:“没关系,我有时候也会认错人,这是人之常情。”

他对逝去女儿的那份宠溺真是令人渴望。

再面对我时,大铎先生眼里恢复了清明,他将那本书郑重地放到我手中,话语认真道:“这是茉莉写得第一本书,也是最后一本书,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独特的书,只此一本,既然你喜欢看书,我就分享给你,你借回去看完了,再还我吧。”

“好。”我爽快地答应了。

大铎先生的电话忽然响起,他接通后静听了片刻,道:“放他进来。”

挂了电话,他示意我下楼,“阿恒来找你了,下去吧。”

我诧异地嘀咕,“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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