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浅川遥仿佛没有看到蠢蠢欲动的妖魔, 一脸纯良地朝绯招了招手。

绯走了过来。

“啊啦, ”

浅川遥用食指抬起小女孩的下巴, 居高临下，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她，“你也想成为我的神器？”

绯的眼神毫无波动, 像浅川遥曾经见过的，摆在商店橱窗里的日式人偶娃娃。

她歪了歪头, “我为什么要收下你呢？你有什么可以为我做的吗？”

她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笑起来，“小叶和夜斗都会不高兴的哦。”

绯冷淡地说道, “我比她强，我可以帮你做任何她做不了的事, 我不会刺伤你, 也不会连累你。”

浅川遥眯了下眼睛，稍微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啊，原来如此，真有趣啊, 你是水子呀，难怪……”

绯人偶一样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 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闪过几分愤恨, 又很快消失, 继续麻木又执拗地盯着浅川遥。

所谓“水子”, 即没能顺利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婴孩，根本就不曾出生过，自然也不会有太多属于人类的情感与记忆，即便想起是如何死去的，也不会再堕落了。

“不过，”

浅川遥耸了耸肩，整理了一下衣摆，慢吞吞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我有洁癖，和别人共用一样东西，会很不愉快哦。”

绯抿起唇。

“另外，”

她拢着手，笑嘻嘻地弯下腰与绯对视，“我对小叶还是很满意的，她能让我感受到你无法带给我的乐趣哦。”

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浅川遥与她擦肩而过。

绯死死盯着她纤瘦背影，而后缓缓露出一个冷笑，后退了两步，再度隐入了阴影中。

就像是某个指令一样，三只妖兽同时呲牙扑了上去。

没有神器的神明就像搁在砧板上的鱼，在妖魔眼里是再方便不过的美味，正是因此，神明才需要收服强大的神器来维持自身的战斗力。

然而此刻的浅川遥只身一人在这里，附近也没有死灵可以让她收服成神器。

除非妥协收下绯，否则她的下场只能是成为妖魔的食物。

……

“遥大人！！”

当不放心而四处寻找终于找到这里的小叶和夜斗匆匆赶来的时候，那场单方面的虐杀已经接近尾声。

“啊呀，你们来啦~”

手指微微收拢，被掐着脖子拎起来的最后那只妖兽一声惨嚎也消失了，浅川遥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一边擦手一边笑得温温柔柔，“不好意思呀，有点事耽搁了。”

小叶和夜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遥大人，刚才那个是……”

小叶嗫嚅。

“哦。好像是妖魔。”

浅川遥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重新拢起手慢悠悠道，“看起来今天是买不到零食了，我们回去吧。”

“可——”

小叶欲言又止，浅川遥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叶咽下了嘴里的话，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夜斗？”

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浅川遥回头招呼。

男孩正愣愣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被叫了才猛地回过神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揪住她的衣角。

他脸色略有苍白，眼神惶恐，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地又耷拉下了脑袋。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呀~”

浅川遥好笑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耷拉着头垂头丧气的家伙，拍了拍手，“为什么都这么沮丧？”

因为……

小叶揪着手指，无法将心中的难堪诉之于口。

她本来就已经知道自己没用了，身为神器该侍奉主人，却反而一直在被自己的主人照顾。而现在她更是发现，原来即便没有自己，遥大人也能轻松对付妖魔，那么她作为神器的存在价值究竟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拖累大人吗？

是不是如果没有她在身边，遥大人反而会更加轻松快乐？

小叶再度怀疑起了自己。

“诶！”

额头忽然被弹了一下，小叶捂住脑袋懵逼地抬头，就看到凑近了的浅川遥笑眯眯的脸。

“不要胡思乱想，”

浅川遥真情实感地道，“小叶可是这个世界送给我的最珍贵的宝物，没有你的话，我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遥大人，您不要再安慰我了，”

小叶鼓起脸，“就算没有我，您也不会有危险啊。”

“啊啦，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浅川遥笑得别有深意，“但确实是实话，我啊，是不会说谎的哦。”

……

回去的路上，夜斗一直心不在焉，浅川遥只当没看到，行到半途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

跟在后头的夜斗一个没留神，砰地撞了上来，懵逼地抬起头。

“遥大人？”

小叶疑惑地问。

只见浅川遥黑亮的眼睛闪着光，一向表现温吞没什么太大情绪起伏的她，此刻唇角上扬，面露欣喜与快乐地看向了不远处。

“齐木君，你又来看我了吗？”

她表现得像是外表年龄那样的清纯少女，双手合握在胸前，微微歪过头，嗓音甜美。

齐木……君？那是谁的名字吗？

小叶和夜斗同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在不远处，他们经常停留的那棵巨大樱花树下，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绿色衣服，留着夸张粉红色头发……看起来超可疑又古怪的……少年。

那也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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