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不管以后会面对什么，不管要付出什么。

能成为主人的神器，能够遇到主人，真是……太好了。

“遥大人！”

神器少女用力眨掉眼里的水汽，大喊了一声，满脸笑容地欢快往前跑去。

“啊，果然一遇到和这位遥大人有关的事情，就完全看不到别人了呢，小叶。”

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梅雨无奈地摇摇头，“不过看起来生活得很高兴呢，真是替你感到开心啊。”

“以后也要继续守护在你爱着的这位大人身边哦。”

看到远远地朝她颔首招呼的那位神明大人，梅雨屈身行礼，而后重新恢复成了梅树的样子。

……

从天神神社出来回家的路上，小叶活跃地说起今天在神社里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比如又有哪一户人家家里要生小孩了所以来祈求平安，或者是谁家姑娘喜欢上了某家小伙子，希望恋情顺遂，还有保佑重病母亲早日康复的，祈求来年丰收的等等等等。

天神的神社遍布国家，小叶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满是羡慕，这让浅川遥多看了她几眼。

“小叶也希望有很多人来向我许愿吗？”

浅川遥问。

“那是当然的！”

小叶用力点头，“信奉大人的人越多，大人的地位才会越高，力量也越强呀！像十二福神的那些大人们那样，被所有人耳熟能详，就不会因为最后无人信仰而消失了。”

“遥大人这么厉害又善良，将来一定也会有很多人信奉您的，您的神社，一定也会遍布这个国家的大街小巷！”

小叶信誓旦旦，两样放光地握着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哦呀哦呀~”

浅川遥好笑地看着她的样子，“既然是小叶的希望，那我就稍微勉为其难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看看吧~”

“诶，为什么要说得这么勉强啦，遥大人？”

小叶不满地嘟起嘴。

两人正走过集市，小叶东张西望地四处看热闹，浅川遥嘴角含笑悠闲地往前走着，迎面忽然有个僧人打扮戴着斗笠拄着法杖的男人走过来。

“呀！”

一个没留神，小叶和那僧人撞了一下，小叶嘶地一声捂住肩膀。

“抱歉，在下失礼了，”

那僧人赶紧道歉，关切道，“您可曾受伤？”

他抬起头，斗笠下的脸普通而又平凡，眼神淳朴中带着歉意。

“没、没什么！”

小叶连忙摆手，笑道，“只是擦了一下，我没关系的。”

僧人这才放下心来，又连声道歉之后，他状似无意地往小叶身旁的抱着手臂旁观的浅川遥看了一眼，正与她玩味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见她的视线若有所思地扫向自己手中的法杖，僧人瞳孔微微一缩，又很快镇定下来，笑着与她们道别。

小叶苦恼地看着稍微勾破了一道口子的和服，心里暗自埋怨这是今天才刚刚向梅雨小姐借的新衣服，抬起头才发现自家神明大人正望着那个僧人的背影出神。

“遥大人？您怎么了？”

她疑惑地问，“那个和尚有什么不对劲吗？”

浅川遥收回目光，摇摇头，“普通人类，没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小叶肩头微微渗出血丝的衣服上，叹气，“啊呀，流血了。”

“没关系的！这是小伤！很快就好了！”

小叶笑容明媚。

她身上还有好几道别的伤口呢，每一条都比这个要深，都是之前在和别的神器练习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万一遥大人坚持要检查她的伤口，那别的伤一定也会被发现，所以小叶坚持自己没事。

“那好吧，我们今天早点回去。”

浅川遥说，食指抵着下巴，“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

“遥大人，小叶想吃烤竹筴鱼！”

“好。”

……

夜深人静。

惨叫着醒来的小叶满头都是冷汗，她大口喘着气，捂住心口，只觉得心底溢满了恐惧和痛苦，因为这过分激烈的感情，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着。

“小叶，怎么了？”

黑夜笼罩的不远处，传来浅川遥低柔的声音。她的嗓音依旧轻柔，全无被吵醒的不悦和困顿，像是一直都醒着。

“遥大人……”

小叶一开口，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惊慌地捂住脸，用力擦眼睛，“我、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我一定又刺伤您了吧！对不起——呜……”

黑暗中一时无声，过了会儿，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小叶的额头，小叶抬起眼，泪光朦胧的视线里，看到了熟悉的主人关切的目光。

“什么样的噩梦？”

她问，轻轻抱了抱她，“别怕。”

蜷缩在主人的怀中，小叶微微抽泣，却也感觉心跳平缓下来。

“我梦到一座深山，牛车，还有几只朝我伸过来的手……”

说到这里，那股恐惧再度恢复，小叶绷紧而来身体。

“别怕。我在这儿。”

浅川遥轻轻拍着她，低声道，“都是梦而已。”

她微微垂下眼，漆黑的瞳眸中闪过鬼魅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