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神明生来就无善恶与对错, 只有身为道标的神器能够指引神明。
神器可以教会神明善恶与对错, 也能让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的神明, 体会到人间百态和喜怒哀乐。
因神器的悲而悲，因神器的欢喜而感同身受的喜悦。
通过原本是人类的神器, 学会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心情, 和爱一个人的感受。
叶器在绝望与痛苦中, 不想伤害自己的神明而请求她杀死自己, 直到最后她仍旧想要守护自己的主人。
她深深爱着自己的神明。
那份强烈的，执着的感情，浅川遥接收到了。
曾经, 她也是如此地爱着她的主人，她的神明大人呀。
深爱到想要杀死主人, 想要看着她痛苦，想要一起死去。
啊呀啊呀, 原来她也会有被人这么爱着的一天吗。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小叶。
现在满足了吗, 小叶，我为你报仇了哦。
身后是堆满尸体血流满地的山贼营地，浅川遥一边朝外走，一边有些苦恼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
“真是伤脑筋啊, ”
她自言自语, “小叶都不在了, 这个世界瞬间变得无聊起来了, 去做什么才好呢？”
她慢悠悠地走，风雪仿佛被隔离在外。
噗通一声，一团积雪从树上落下，她诶了一声，眨了眨眼走上去拨开了雪层。
一只几乎冻僵了的小鸟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
“哦呀哦呀，今天的午餐看起来有着落了。”
浅川遥扬起笑。
“啾！”
小鸟瞬间弹跳起来，却被浅川遥一把捉住。
“嘛，开玩笑的。”
她慢吞吞说。
拼命扑腾着爪子的小鸟可怜巴巴地眨着黑豆眼看她。
浅川遥戳了戳小鸟的额头，松开了它，小鸟扇动翅膀飞了两下，落到了她肩上。
“小叶上次叫你什么？小黄？小绿？”
浅川遥歪着头回忆。
“啾啾！”
小鸟不满抗议。
“哦，小翠。”
小鸟不叫了，满意地用喙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后来也没回父母身边么？”
浅川遥拢着手继续走，“我记得小叶把你送回鸟窝了。”
“啾~”
小鸟蹭了蹭浅川遥的颈侧。
“你就算跟着我，也没人会照顾你。”
浅川遥漫不经心，“小叶死了。”
小鸟歪过脑袋，黑豆眼眨巴一下，似乎不能理解“死”的意义。
浅川遥轻笑。
……
齐木楠雄再度见到浅川遥的时候，冬天已经过去了。
春日阳光温暖，她靠坐在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粉色花瓣旋转飞舞着落了一地，她正喂着停在她手指上的那只绿色小鸟。
齐木楠雄环顾了一圈，浅川遥已经朝他看了过来。
“好久不见，齐木君。”
她扬了扬眉梢。
齐木楠雄微微错愕。
一瞬间，通过心声他已经知道了过去发了什么。
那个曾经威胁他要他好好对待浅川遥的女孩竟然已经死了？
齐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
浅川遥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了个空，小鸟好奇地绕着齐木转了两圈，就乖乖停在了头顶的树上。
浅川遥双手托着下巴，歪头看着齐木走过来，一脸天真无害的样子，就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女孩。
齐木看到她因为托着脸的动作而滑下来的宽宽的袖子下，那串细细的珠串手链在日光中泛着浅浅的光。
他记得当初照桥同学送给她的手链并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吗？是小叶的发饰啦~”
浅川遥注意到他的眼神，很欢快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看的。”
“心美送给我的手链我送给小叶了哦，不过小叶死了，我就把它埋在这里了。”
浅川遥耸了耸肩。
【是么。】
齐木难得搭腔，说完之后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次不躲着我了？”
浅川遥戏谑地瞥他。
齐木推了下眼镜不吭声。
“啊啦。”
浅川遥感叹了一声，相当自然地歪过脑袋靠到他肩上。
齐木身体僵硬着，他微微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转过眼看了看她。
浅川遥打了个哈欠。
“我啊，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
她懒洋洋地说。
“以后要做什么才好呢？”
“太无聊啦。”
“什么都不想做，也没有感兴趣的事情，没劲透了。”
她像是在向恋人撒娇抱怨的小女生，嘀嘀咕咕地埋怨着无聊的事情。
齐木沉默着听了半天，忽然出声。
【如果做什么对你来说都一样无聊，那就去做点让别人高兴的事好了。】
浅川遥安静了下来，她仰起脸看齐木，过了一会儿才笑吟吟地问，“就像为了让齐木君高兴，所以从你的世界离开一样吗？”
齐木：【……】
“啊呀啊呀，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浅川遥纤细的手指戳了戳齐木的脸，“我可从来没有怪过你呀。”
齐木脑袋往后仰企图躲开她的触碰。
“好吧，不开玩笑了，”
浅川遥放过他，眨了眨眼，用很正经的语气问，“那齐木君希望我用什么方式来取悦你呢？”
齐木：【……】
他轻吸了口气、
【不能换个说法么。】
“有哪里说错了吗？”
浅川遥一脸无辜。
齐木转开脸不想搭理她。
“反正做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无趣，”
浅川遥想了想，“那就去做些让别人高兴的事啊……”
“齐木君姑且不论，其他人希望我做什么我倒是知道呢~”
浅川遥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珠子，“比如，成为受人景仰的福神，完成人类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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