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1/2)
一辆汽车风驰电掣的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春城市中心。
车门打开,辛德贝格、拉贝、菲奇和梅里莎一起下了车。
“就是这里,我就是在这里买到鸭子的。”辛德贝格说。
“卖鸭子的人呢?”拉贝东张西望的问。
“可能是······走了吧。”辛德贝格说。
“他是徒步来这里的吗?”拉贝问,“板车之类的工具有吗?”
“没有,没看到他有车,板车也没有。”辛德贝格说。
“那他肯定居住在附近!那么一大堆鸭子,没有车子可没办法运来!”拉贝高兴地说。
梅里莎有些失望,如果卖鸭子的小贩有伊甸园,根本就不存在运输问题。
梅里莎抬头四下张望,这是原本的市中心,屡次被轰炸后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繁华,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商家和居民们也在努力保持这里的尊严。
残存的商铺顽强的开着门,当然,能在这时候开门、并且没有遭到瀛岛洗劫的都是外国人的商铺,比如比利·贝斯特糕饼店,再比如施理温钟表店。
除了固定的店家之外,最多的就是跑来跑去的小贩,其中不乏趁机发财的家伙。
“嘿!”菲奇突然怪叫起来,“那个卖米的,站住!”
众人随着菲奇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正在兜售一篮子大米,用一只茶杯量着卖。他也看到了菲奇等人,顿时打了个激灵,转身就跑。
“站住!”菲奇拔腿追了过去。
“那个家伙!”拉贝愤怒的紧随菲奇追了过去,“那是安全区一个救济所的员工!他贩卖的是救济粮!”
众人闻言紧紧追了过去。
他们追了两条街,把那个家伙堵在了他的家里。
“饶了我吧,老爷们,我是第一次!”这家伙倒在地上喘气。
“闭嘴!混蛋!你知道你卖的是什么吗?”拉贝怒气冲冲的吼道。
这家伙上气不接下气的摆着手:“不是的,这不是你们给的救济粮,是我从别人那里换来的!”
“换来的?”拉贝怒气冲冲的吼道:“哈哈,告诉我,我也去换一些来啊!”
“在含光路73号,”这人说,“从苟喜乐那里换来的。”
“谁?”拉贝问。
“苟喜乐,”这人回答,“是春城城破之后一个小帮派的头头,给瀛岛人搜罗古董和图书的狗腿子,很多大学和私立的图书馆就是他带瀛岛人过去搬空的,还有一些私人的藏书和古董。因为这个,瀛岛人很感谢他,给了他很多东西,尤其是粮食。”
“他有粮食?瀛岛给他的?”拉贝问。
“是的。”这人说。
“瞎说!”菲奇嚷嚷道,“瀛岛人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哪里有粮食给一个小混混外销?”
“是真的,”这人急忙说,“除了大米,还有新鲜的蔬果,除了瀛岛,谁能弄来这些稀奇的东西?”
“新鲜的蔬果?”梅里莎心中一动。
“是的,呶,我用一块钱从他那里买了一根萝卜,你们看。”这人奔去家里的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白嫩嫩的大萝卜。
梅里莎一把夺过萝卜,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那人惨叫起来。
“梅里莎!”拉贝不赞同的夺过萝卜还给了那个人,“你不该抢别人的东西······既然他没有偷窃大家的粮食。”
“就是这个!”梅里莎两眼发光,“就是这个,信物储存的粮食!”
“什么?”菲奇吃了一惊,“你不是说是储存的粮食吗?这么新鲜的萝卜,怎么看都不是能储存的东西,又不是萝卜干。”
“我也说过,那些粮食是分批储存的吧?必须用信物才能找到吧?”梅里莎两眼发亮,“等找到信物,你们就知道了。”
“先是活鸭子,再是新鲜蔬菜······我越来越好奇了······”辛德贝格喃喃自语。
四人再次马不停蹄的赶往含光路,汽车一路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向前横冲直撞,一路遇到的人们认出这是洋菩萨的车子,以为又有什么惨事发生了,难民和瀛岛士兵在汽车两旁出现了截然相反的面目,难民们凄惶四顾,纷纷缩起身子匆匆赶路,瀛岛士兵则欢快的吹起了口哨,还有人对拉贝的车子挥手高喊:“good lock!”
汽车上的人哪里顾得上与这些人计较,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了含光路那位苟喜乐的家里。
汽车在一栋老旧的房子前刹车停了下来,梅里莎没等车子停稳就跳下车,迎头就看见了一辆高大的军用卡车堵在门口。
梅里莎和后来下车的人纷纷吸了一口冷气,定住了。
这是一辆瀛岛的军用卡车,通常是巡逻和寻找乐子的瀛岛士兵成群结队出来时乘坐的,现在这辆车子停在苟喜乐家门口,难道说,苟喜乐已经被瀛岛士兵抓住了?
那么伊甸园呢?
梅里莎头脑一片空白,机械的伸出脚丫子就想往里面走。
“梅里莎!”拉贝赶紧拉住她,“别着急,我们进去瞧瞧。”
苟喜乐的家是一栋在春城很常见的贫民户的家,老旧的房子依稀能看出往日的辉煌,经年失修的屋檐和墙壁看得出草草修补的痕迹,屋子的主人在尽力维持一种“上等”的体面,但在匮乏的财务下显得狼狈不堪。
梅里莎等人踩着厚实的台阶走进屋子时,迎面就看到六个瀛岛士兵正在屋子里涮着火锅哄笑着什么,地上狼狈的趴跪着一个男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还能闻到一股腥臊的尿骚味。
看到有人进来了,正在涮火锅的士兵们也有些愣神,纷纷去看走在最前面的外国男人。
“请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们安全区的地方,禁止士兵进入民居之中。”拉贝说。
“(他说什么?)”一个瀛岛士兵问同伴。
“(谁知道,他们这些外国人就是吃饱了撑的,)”他的同伴耸耸肩说,“(十有八九又是来坏事儿的。)”
菲奇越过拉贝走在前面,眼睛紧锁着正在吃饭的鬼子,说:“(他是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与贵国军部有过约定,禁止士兵进入民居。)”
“(抱歉,但是我们在执行任务,)”一个士兵漫不经心的回答,“这里有个偷东西的贼,我们按照军法要将他带走。”
“(他偷了什么东西?偷了谁的?)”菲奇问。
“(当然是我们的,在春城土地上的任何东西,都属于瀛岛帝国所有!)”那个士兵说,“(按照我们的法律,我们会处死他!)”
梅里莎不懂瀛岛话,但在春城这么久,她已经清楚的明白了“处死”的发音,她于是微笑着对地上的男人说:“他们说要处死你。”
地上的男人抖了一下,真个人都抖成了一把风中的叶子。
“(我需要知道他的罪行,确切的,否则你们不能处死他,他是平民,按照日内瓦公约,你们不能处死平民的生命。)”菲奇对瀛岛士兵说。
“那是你们的公约,我们可不认那些玩意儿!”瀛岛士兵不以为人的说,“他偷了我们的军需用品,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偷我们的,春城从哪里找到这么多新鲜的食材?按照我们的法律这就是死刑,即使你们的国王来了也没别的话说。”
趁着菲奇和瀛岛人交涉,梅里莎靠近了地上的华国男人。
“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吧?”梅里莎快速说道,“那些新鲜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找来的······”男人畏畏缩缩的说。
梅里莎靠近那个男人:“我是那个东西原本的主人,那是我的。”
男人自此抖了一下,惊讶的看向了梅里莎。
“我再说最后一次,”梅里莎威胁的看向男人:“把东西给我,我保你不死,否则我就要考虑先送你去死了。”
男人脸色渐渐变了:“你还别吓我,大不了我把秘密告诉太君,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你还想告诉太君?”梅里莎几乎要被气笑了,“你以为告诉太君你就不用死了吗?太君会让你活着把这个秘密嚷嚷得满世界都是?告诉太君,太君和我都要杀你!”
“你还别吓唬我,”男人在这种狼狈的情形下,龇着牙笑了笑,看上去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比起你这种人,还不如给了太君呢!至少太君和我关系好!”
梅里莎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你管这叫关系好?”
“那是因为今天来的太君不认识我,只要我给他们说了高田太君,他们就知道了。”男人说,“我跟高田太君可好了,我给高田太君带过路,好多私人藏书都是我带着去,在高田太君那里,我可是开国的大功臣,我·······”
梅里莎用后背挡着鬼子和外国人的视线,一记指拳捣在了苟喜乐的咽喉上,然后在他发出声音以前,用她的指节纤细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一连串的咳嗽和惊呼全部闷在了他的喉咙里。
“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狗,还要做条死狗,可真让人刮目相看,”梅里莎凶狠的看着他,“开国大功臣?开哪门子的国?做谁家的功臣?”
男人的咳嗽和喘气都憋再了喉咙里,憋得脸涨成了紫茄子,一双手使劲了吃奶的力气都掰不开那只铁铸似的手,只能用发红的眼睛惊恐的看着这个貌似弱质女流的恐怖大力士。
那边厢,菲奇和瀛岛人的交涉还在继续。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非法擅入平民的屋舍,即使是控告他盗窃也应该经由合法的程序,)”菲奇说,“(何况根据我们的消息,他盗窃的并非你们的食物。)”
“(不是我们的?难道是你们的?)”瀛岛士兵说,“(谷寿夫将军已经全面禁止任何国家的船只靠近春城,你们难道在非法走私的食物吗?根据我国的法律,这可是很严重的罪行,即使是德国人和美国人也不能免责,或许你们不会受罚,但是安全区或许就必须解除了,你说呢?)”
“(我们没有做任何你们禁止我们做的事情,别想给我们栽赃!)”菲奇气愤的说。
梅里莎稍稍松开了一点缝隙,让珍贵的空气缓缓流入苟喜乐的肺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否则我杀了你再搜也是一样的,若是你这里没有,我想你平日里往来的人是很容易查找的,你的家人,亲戚,朋友,我一个个找过去,找一个杀一个,总会有人告诉我的。”
“神······神······”苟喜乐在手指的缝隙里挣扎着说。
“什么?”梅里莎问。
“我没有······神仙有······”苟喜乐挣扎着说。
“谁有?”梅里莎再松开了一点手指。
“神仙······神仙来了······吃的······有了······”苟喜乐痛苦的说。
“神仙是谁?”梅里莎问。
“一······一个······”
苟喜乐艰难的从手指的禁锢里吐出字句,但那声音实在太小,梅里莎什么都没听到,不由得再次松了松手。
苟喜乐得到了更多的空气,他张了张嘴,在一瞬间发出尖叫。
梅里莎一愣神,她的手快脑子一步,在一瞬间收紧,掐的苟喜乐那声尖叫像鸭子被掐住脖子发出残留的嘎嘎声一样,然后梅里莎迅速反应了过来,快速的收回了了自己的手,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用惊讶的表情面对众人的质疑。
“她······她掐我······”苟喜乐痛苦的咳嗽着对瀛岛人告状。
瀛岛人的反应很冷淡,倒是拉贝先生几人很惊讶的看向了梅里莎。
梅里莎无辜的看了回去。
“(该怎么审问他?)”一个瀛岛人问自己的同伴。
“(审什么啊,他又听不懂我们的话,)”这个瀛岛人大大咧咧的把一筷子蔬菜塞进嘴里,擦了把嘴角滴落的油,说,“(分两个人拦着这些外国人,剩下的人搜查这里,把可疑的全部带走,全部,什么都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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