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2/2)
“岳南坪怎么不见了?他自己跑的吗?”梅里莎问。
“不知道,军统那边只是让我们配合搜捕,具体怎么回事儿也没人告诉我,”闫林虎皱了皱眉头道,“但是,军统一个叫丁司立的人跟我来拿过搜捕报告,我跟他聊了两句,他说岳南坪那边是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所以我猜,应该是岳南坪的熟人干的。”
“不可能,如果是岳南坪的熟人,军统不可能说他们是不明身份的人。”沈沐芳说。
“或者······”梅里莎紧张的看着闫林虎,悄声道,“会不会是跟沈沐芳有关的人?”
闫林虎摇摇头:“裙带花一开始也以为是沈沐芳的人救了岳南坪,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不明白你们军统是靠什么确认的,但是毛人凤一口咬定不是沈沐芳的人,完全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我今天还看到沈醉了,就连沈醉也都快急疯了,挖地三尺,愣是找不到他们。”
“怎么会?重庆还有哪些势力吗?”梅里莎问。
“重庆的势力多了,但问题是,谁会冒着得罪军统的危险对岳南坪感兴趣?”闫林虎问。
梅里莎哑口无言。
“岳南坪的事儿有些蹊跷,你还是别多管了,别人要对他有敌意,他现在已经死了,若没有,拖上十天半个月他也不会死,指不定他现在已经离开重庆了呢。”闫林虎说。
沈沐芳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梅里莎也感到有些蹊跷了,自他们抵达重庆以来,对他们而言这地方就有了两方势力,一方是友方阵营,即使不会帮助他们,也不会落井下石,比如何成浚、沈醉、闫林虎;一方是敌方势力,比如军统,但现在看来,竟然还有第三方势力,并且不知道是敌是友。
“烙铁头······”沈沐芳喃喃自语道。
梅里莎怵然一惊:“你怀疑是烙铁头留下的后手?”
“不能肯定,”沈沐芳道,“据我所知烙铁头手下是养着一些人,但是既然岳南坪就在军统手里,他们何必还要去劫他呢?”
“烙铁头死了,他们还依然会对他忠心耿耿吗?”梅里莎问。
“一般情况下不会,但是······”沈沐芳话说了一半,思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闭了嘴。
“但是,他们的计划可没死,他的部下和盟友会帮他把后面的路走完的。”闫林虎直接把他的话说完了。
“但是,烙铁头的部下是听命于军统的,岳南坪的失踪总不至于是军统故弄玄虚吧?”梅里莎说。
“那就不知道了。”闫林虎说。
“毛人凤什么反应?”沈沐芳问。
“我就见过他一次,”闫林虎说,“看样子岳南坪的失踪挺严重的,他······他杀人了。”
就连梅里莎都有些无语了,挑眉看了看闫林虎。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毛人凤杀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是这次他杀的是他们军统的自己人,他把看守岳南坪和岳南坪老婆的两个小组都枪毙了。”闫林虎说。
“全杀了?”梅里莎吃惊的问。
“本来也没剩几个了,”闫林虎实话实说,“他们和劫人的那一伙打了一仗,死了一大半儿,剩下的都被毛人凤杀了,罪名是临阵脱逃。”
“烙铁头的人什么反应?”沈沐芳问。
“我哪里认得出来哪个是烙铁头的人?”闫林虎耸了耸肩。
“那依哥哥看,沈沐芳接下来该怎么走?”梅里莎问。
“爱怎么走怎么走,”闫林虎嗤笑道,“总不至于想飞吧?”
“哥哥!”梅里莎有些急了。
“走不了的!”闫林虎按下着急的梅里莎,道:“我是负责布防的人,我能不清楚吗?沈沐芳是离不开重庆的,这里封锁太严实了,加上毛人凤通牒一定要抓住沈沐芳,死活不论,还有烙铁头临终前的布局,铁桶都没这么严实!”
“有那么严重?”梅里莎怀疑的说。
“毛人凤我就不说了,你们都知道他多可怕,还有烙铁头,这人不是一般人,他与沈沐芳不一样,这个人就跟王亚樵似的,特别擅长布局,中原大战知道吧?阎锡山的军队最后的反映慢的跟植物人一样,你以为是因为什么?”闫林虎道。
“不会是因为烙铁头吧?”梅里莎问。
“就因为他,那家伙行刺阎锡山,吓得阎锡山跟什么似的,虽然最后没杀成,却杀了阎锡山手下好几个指挥官!”
“杀阎锡山?”梅里莎砸了咂嘴:“我怎么不知道,按道理说若有,我不会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这种事儿怎可能会让你这样的小虾米知道?”闫林虎道,“是委员长直接下达的命令,戴笠签署的指令!”
“受谁的指挥?”沈沐芳神情一变,问道。
闫林虎神情凶恶的看向了沈沐芳,喷出一口粗气,置之不理。
“阎锡山距离戴老板实在有点远,烙铁头不可能带着电台,谁在指挥这场行动?”沈沐芳紧紧盯着闫林虎问。
闫林虎直接转过脸,留了个后脑勺给沈沐芳。
“哥哥。”梅里莎撒娇道。
“在那里,军统的高级官员还能有谁?”闫林虎恶声恶气的说,“沈醉呗。”
“沈醉指挥他?”沈沐芳一愣,感觉不对了,沈醉那时候只是一个小人物,哪里指挥得动烙铁头?
除非,他是传达别人的命令。
沈沐芳莫测的脸色让梅里莎有些担心,她知道沈沐芳在操心什么,但是她直觉有些不对。
“会不会搞错了?”梅里莎问。
“哪还有错的,”闫林虎对妹妹说,“这是裙带花说过的,沈醉是个聪明人,在很久以前就被重用了!”
说到这里,闫林虎注意到沈沐芳神情不对,就避开了他,焦急的把梅里莎拉到一边,去一堆伪装行李里翻找梅里莎的东西。
“话说的越来越远了,”闫林虎道,“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哥哥!”
“别傻了我的好妹子!跟着沈沐芳就是死路一条,趁早跟哥哥我回家,高床软枕山珍海味,不比跟着沈沐芳餐风喝露要强?”闫林虎说。
“我不走!”梅里莎倔强的扔开闫林虎的手。
闫林虎狠狠扯了她的耳朵一下,疼的梅里莎龇牙咧嘴。
“你这个混球子,哪里还有个姑娘的样子?”闫林虎小声骂道,“还跟我撒气?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你当初不是跟沈醉在耍朋友吗?怎么跟沈沐芳扯上了?你说你要是老老实实跟沈醉继续耍着,你现在好歹也是高官夫人了,就算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你有蒋委员长和夫人撑腰,谁能越过你去?就算是沈醉不地道,你好歹找找其他人啊,你哥哥我身边那么多小伙子,你在哪里找不到个合适的?偏偏跟沈沐芳耍上了?一个叔叔,一个侄子,说出去好听啊?”
“哥哥,你瞎说什么呢?”梅里莎瞪着眼睛愤愤道,“我和沈沐芳没关系!”
“外面纷纷扬扬传的那么真,你说没有就没有?我告诉你,你要是把那些留洋女学生的习惯学下了,我打折你的腿!”闫林虎小声骂道。
“没有的事儿,你别听闲人瞎传那些乱七八糟的。”梅里莎顾不得反驳哥哥的观点,急着打听消息,“哥哥,你说,军统对下的我们的通缉能撤销吗?”
“我们?哪里来的我们?”闫林虎急了,“你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没有我们,没有我们,口误口误,”梅里莎连忙说,“是沈沐芳的通缉和我的通缉。”
“你哪里来的通缉?就沈沐芳一个人被通缉了!”闫林虎小声道,“别管他了,你和我回家,你嫂子说今晚包饺子······”
“哥!”梅里莎看了沈沐芳一眼,推了哥哥一下,“沈沐芳救过我好多次,我不能忘恩负义。”
闫林虎都有些绝望了,深深感到,大了的姑娘是真的不中留了。
“好吧,我答应你,我可以送沈沐芳滚蛋,滚得离重庆越远越好,但你必须给我留下来!”闫林虎说,“你在外面跑的心都野了,我得给你治治!”
梅里莎瞪圆了眼睛。
“你要是不肯,沈沐芳我就不管了!”闫林虎说,“我可告诉你,进出重庆的关卡是我管着的,我保证沈沐芳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你真的能送沈沐芳出去?”梅里莎惊讶的问。
“你哥哥我啥时候说过大话!”闫林虎喷着粗气说,“但说好了,就这一次,而且我只送他一个人,只到重庆外面,再更多就不行了!”
“外围就外围!到了外围我都可以自己跑了!”梅里莎快乐的说。
“滚蛋!你不许走,丑话说在前头,要想我帮沈沐芳,你就必须听我话!”闫林差点气歪鼻子。
梅里莎不由得鼓起了腮帮子,气的像只河豚。
“没话了吧?没话了我就当你同意了,”闫林虎说,“我送沈沐芳离开,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家,和你嫂子学学怎么做一个像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