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发生过的事(1/2)
白石寺附近的村庄,静悄悄的坐落在农田和树木之间,就在这悄然中,一户农家老院子在夜里点燃了油灯,灯火透过糊纸的窗户晕开了一片暖黄的色泽。
梅里莎坐在椅子上,旁边就是一张简陋的黑色方桌,桌子上一个茶壶和几个边沿缺口的杯子。两张椅子和几个凳子,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后又补上去的。再往旁边就是灶台,一口锅子正捎着热水。墙上搭了几个架子,上面搁着碗筷和油盐。
这是一户农家的厨房。
梅里莎坐在椅子上,被人拉着手哭,半晌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梅黛在后面咳嗽了一下,道:“你先别哭了,让她缓缓。”
“哎,我就是一时想到了过去,”王玉娘擦着眼睛放开了梅里莎,“梅小姐,见笑了。”
“啊,没啥,突然看见你,我其实挺高兴的。”梅里莎呐呐的说,“你还好吧?”
“好,很好,回到重庆一直很好,后来被谢小姐救了,也照顾得很好。”王玉娘感慨的说,“万万没想到,没死在瀛岛人手上,差点被自己人杀了,还好我们娘俩福大命大,不管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
“岳南坪还是没消息吗?”梅里莎问。
王玉娘摇摇头:“但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只要活着,我们娘俩一定能再见到他。”
“一定一定。”梅里莎说。
“好了,你们别老是说些闲话了,救命要紧。”谢梅黛说,“王姐,我带你去喝鲫鱼汤,你是一个人吃饭两人好活,别误了吃饭,让他们去说正经事吧。”
“哎,我不打扰你们了,就是梅小姐,你说完正事别急着走,我要跟你好好说说话呢。”
王玉娘站起来,与梅里莎絮叨很久之后,和谢梅黛一起走了。
邦汉目送王玉娘离开之后,才把目光转移到梅里莎身上。
“能说说你去滴滴答前后发生的事儿吗?”邦汉问。
“没啥不能说的······”梅里莎想了想,问,“是沈醉让你们去的?”
“是他媳妇陈淑媛,”邦汉说,“沈醉被戴笠钉死了,他走不了,束手束脚,就通知了他媳妇,他媳妇就告诉了我们。”
“沈醉是你们的人了?”梅里莎问。
“火候还差点。”邦汉说,“他就是放不开他眼前的地位,还不信我们。”
“但是你们······是不是想让蒋氏中府那边觉得,沈沐芳是你们的人?”梅里莎忍不住问。
“······你要觉得不好,我们就不救了,如何?”邦汉问。
“救救救!一定要救!蒋氏中府我们早就腻味透了!沈沐芳早就想跟他们翻脸了!”梅里莎忙不迭的说,“那边不行,跟了你们也好啊!”
“真的?”邦汉问。
“比珍珠都真!”梅里莎急忙说,“我们已经跟那边翻脸了,你要是不忌讳,我们就跟你们公华学社干了!”
“好啊!求之不得啊!”邦汉说,“但是你现在投诚,我们是不可能现在就信任你的,我们现在还是好好合作,投诚的事儿等我们观察好之后再说。”
“是要投名状吗?”梅里莎问。
“上道!”邦汉说,“首先就是,要跟我说实话。”
“你要问什么?”梅里莎问。
“你去滴滴答,见到沈沐芳了没有?”邦汉问。、
“没啊!”梅里莎着急的说,“我就逮了个大头兵,问他沈沐芳去哪里了?他说是被他们李长官带走了,所以,现在应该还在军部手里!”
“那就不好处理了,”邦汉歪着头,叹了口气,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梅里莎问。
“滴滴答的后台是一个姓徐的将领,他是你哥哥闫林虎的上司,如果沈沐芳还在他们手上,你哥哥想必是知道点什么的。”邦汉说。
梅里莎琢磨开了:“那我是要回去问问闫林虎?”
“最好别,你要回去了一定会被抓住了,”邦汉说,“最好是悄悄问,或者绑了他问。”
“绑了他不可能,”梅里莎说,“好歹是我哥哥。”
“晚了就来不及了,”邦汉说,“闫林虎跟向影心关系很好,他是向影心提拔的,他要知道什么,想必也会告诉向影心的,向影心要找到沈沐芳的下落,必然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梅里莎为难起来。
“你也不用太着急,”邦汉见水烧开了,先拿个大铁勺子给桌子上的茶壶里灌上了慢慢一壶开水,让茶香漫了出来,然后搜出把擀面条下进锅里。“军部既然转移了沈沐芳,想必不会立刻杀了他,我们一边盯着闫林虎,一边盯着军统,一定能找到沈沐芳的下落。”
“我只担心,万一去晚了,就来不及了。”梅里莎说,“我还是去想办法找找我哥哥吧,我哥哥一定会告诉我的。”
“你凭什么觉得闫林虎会告诉你?凭你是他妹妹?”邦汉拿着大勺子,两手叉腰问。
“凭我比他有钱,凭我拳头大,凭我瞅他不顺眼很久了!”梅里莎脸色狰狞的说。
邦汉卡壳了,良久,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堵堵他。”梅里莎说。
“要帮忙吗?”邦汉问。
“暂时不用,我就是也有些事情要问问你们。”梅里莎说
“问吧,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无所不言。”邦汉说。
梅里莎着看向了屋子里邦汉之外的另一个人。
吴森蹲在灶头前烧火,看到梅里莎在看他,立刻扬起了灿烂的笑脸。
“沈醉······就那么信任你,跟公华学社的事儿也让你知道?”梅里莎问。
“当然不是,”吴森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公华学社的人!”
“······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
“客气客气。”吴森说。
“你就想问问吴森的事儿吗?”邦汉问。
“不,我就突然想起来,我们先前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周婉婉不是被你威胁着吗?她能有沈沐芳的消息吗?”梅里莎问。
“难说,”邦汉说,“这女人巴不得我们死,她说出来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只能作为参考。”
“你手上有周婉婉什么把柄?”梅里莎问。
“这个可是个不得了的大把柄了,”邦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梅里莎怪异的看着他,等他平静下来,才慢慢的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关于自己还在瑾风夫人身边的时候的一个古老的故事。
在梅里莎听故事的时候,一座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馆里。
有着黄绿色琉璃瓦和厚重石鼓的院子里,餐厅依然空无一人,只有休息室里,四个人静静的坐在黄花梨家具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闫林虎进入这间屋子,抬眼看去尽都是些平日里看不着的大人物,额头上不由得起了一层汗珠。
毛人凤低着头,完好的胳膊端着茶杯,受了伤的胳膊艰难的拨弄着粘在杯沿儿上的茶梗,完全无视了闫林虎。
向影心见状不由得对天泛起了白眼儿。
搞什么,不就是怀疑自己和这男人有一腿吗?老娘眼光有这么差吗?老娘也不是饥不择食,爱的是那手握大权的蒋委员长和俊俏的郎君,不是眼前这个粗鲁的丑八怪。
李效良见两尊大佛都不开口,只能自己问话了。
“别紧张,”李效良和蔼的说,“是这样,今日不久前,我们去关押沈沐芳的地方没看到他,找你来是想问问,军方把沈沐芳挪到什么地方去了?”
闫林虎苦笑道:“军方也在找他呢,他是真的不再我们手上了。”
“那你觉得他会在谁的手上?”李效良问。
闫林虎额头再次起了一层汗:“我知道今天你们在滴滴答遇到谁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那个糟心的妹子都干了些啥啊!”闫林虎抹了一把汗水,哭丧着脸直接蹲了在了屋中央,一边大巴掌揉着汗油混合的大脸,一边担惊受怕的辩解,“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冒着被徐军座发现的危险来见你们,就是为了这事儿,我那个妹子······我是真的管不了嘛!”
“老闫,当初是你跟我要的恩典,说只要我们既往不咎,你就配合我们抓住沈沐芳,还保证会管好你妹妹,现在你妹妹闯出大祸了,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撇清?”向影心拍着桌子道。
“我不知道嘛!”闫林虎委屈的说,“我哪里知道,她现在那么······都怪那个沈沐芳,我好好的妹子都让他教坏了!”
“你妹子是你看守着的,她到底是怎么不见了的?她有什么认识的人吗?她在重庆能去哪里?”向影心问,“你想好了再说,沈沐芳如今下落不明,这么多人都把命悬在梁上,你以为你能撇清?”
“我······我就是想带妹子去相个亲,给她找个下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去,谁知道她不知怎么的,竟然绑了未婚夫跑了,”闫林虎越想越委屈,“我······我就是·····”
“起来好好说,你先坐到那边椅子上。”李效良把闫林虎叫起来,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闫林虎擦了把汗水,坐到了椅子上,万般委屈的说:“我想把她许配给我的部下,一个姓郭的小伙子,那小伙子老老实实的,又在我手下当差,我是想着把她和她男人都放在我眼皮底下看着,也免得她将来再闯什么祸,谁知她假意说满意那小伙子,后脚就把那小伙子绑了。”
“什么时候绑的?”李效良问。
“相亲之后,”闫林虎说,“我们没找到郭小子,但是找到他姐姐了,他姐姐说,我那妹子······把她姐弟俩打翻了,把郭小子打昏过去捆走了。”
闫林虎这是往客气里说了,那郭家姐姐见郭家最出息的独苗香火丢了,那叫一个撒泼打滚,直说梅里莎是母大虫、活阎王。
李效良和向影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着急了,李效良直接站了起来,道:“没问你这个,我是问,现在就没有人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吗?你妹妹绑了人,这人就真的没啦?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就没人看见什么?”
闫林虎苦涩的摇摇头:“我就差把重庆掘地三尺了,我妹妹和那郭小子,怎么也找不见了。”
毛人凤原本在听他们说话,此时眼皮往上一翻,阴测测的看向了闫林虎,道:“你妹子你找不见了,那她跟谁在一起,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毛老板,我要是知道,早就把她捆回来打死了!”闫林虎说。
“你认识邦汉吗?”毛人凤道。
“谁?”闫林虎茫然问。
向影心心里突的一跳:“不是那个公华学社的······”
“打伤我的就是他,”毛人凤说,“闫林虎,闫团座,你妹妹什么时候投了公华学社,你也说不知道吗?”
“我······我······”闫林虎真吓呆了,这可是政`治`问`题,搞不好他就只能下野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妹妹······对了,我妹妹一个小女孩子知道什么?一定是沈沐芳,是他!肯定是他!他早就投了公华学社了!否则公华学社的人为什么要来救他?因为我妹妹求了人家吗?那不可能!肯定是因为沈沐芳本来就是公华学社的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