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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在驴车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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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山带人走了,梅里莎有些坐立不安。

她忍不住站起来走了走,但这个屋子是一个四面墙的密室,没有窗户,她想看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门以外唯一一个与外面相连的通口是一口碗大的灶口,与厨房的灶膛烟筒相连,文件也好,衣服也好,烧什么都不怕被发现。

“你想去外面看看?”沈沐芳问,“我陪你去。”

“老实坐着吧,”黑褂子头也不抬的擦着他的配`枪,“进进出出的徒惹人怀疑。”

“我就是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梅里莎说。

“不会有事的,周委员参与的行动,几乎不会失败。”黑褂子说,“唯一一次是被是因为有个叛徒出卖了我们,他叫顾顺章。”

沈沐芳的目光飘移了一下。

“说起顾顺章,是叫你们干掉了是吗?”梅里莎问。

黑褂子摇摇头:“当时我们是派人去杀他,但是被你旁边那姓沈的拦住了。”

梅里莎看了沈沐芳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目前看来周先生不会对你下手。”

“虽然我们没有成功,但他还是死了,我们猜应该是军统的人下的手。”黑褂子说。

梅里莎眼睛瞪的溜溜圆。

沈沐芳点点头:“是徐恩曾,那时候蓝衣社面临解散,军统即将成立,大家都在走关系,想在新机构里更上一层楼。而顾顺章窜的太快,影响徐恩曾的位置,而且还异想天开,想成立自己的学社,最后被看他不顺眼的徐恩曾给灭了,戴笠隔岸观火后发了个声明,把事情栽到公华学社头上,给了我一个失职处分,就不了了之了。”

“成立自己的学社?这人的理想好壮观啊!”梅里莎惊叹道。

“除了毛委员,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胆子呢!”黑褂子也惊叹不已。

“他有毛的胆子,可惜没有毛的本事,所以一个徐恩曾就把他灭了!”梅里莎说。

“那是!我们毛委员······”黑褂子刚嘚瑟了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哎,你怎么把顾顺章这小人和我们毛委员比?”

“没有没有,”梅里莎立刻摇头,“我就是感叹一下,毕竟成立学社这事情太稀少了,整个华国成气候的学社,就一个百业学社,和一个公华学社。”

黑褂子又嘚瑟起来。

“哎,刘同志,毛委员是怎样一个人?我也没见过,就老是在广播里听,有点好奇啊,你能给我说说吗?”梅里莎问。

“毛委员啊,那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人啊!”

梅里莎捧到了黑褂子的臭脚。

这是一个毛委员的迷弟,犹如遇到知音一般,兴致勃勃的讲述他偶像的种种事迹,从军事上算无遗策,到深入老百姓群体中扎根安乐,从黑褂子嘴里戳出来,总带着点神话光环,听得梅里莎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西安事变,他说了一遍又一遍,还暗暗观察沈沐芳的表情。遗憾的是沈沐芳对蒋委员长没有黑褂子对毛委员的一往情深,他对蒋委员长的挖苦在沈沐芳听来就是对牛弹琴,压根起不了什么共鸣,黑褂子不免有些悻悻的。

总之,在梅里莎的努力下,黑褂子对沈沐芳若有若无的杀机慢慢淡化了,三人相处的还算可以。

在三人相处的还算融洽的时候,烟斗男又进来了,身为机房街七十号的头头,潜伏才是烟斗男的第一任务,因此他并没有参与周少山的救人行动,还在前台里站岗。

烟斗男进来后立刻对黑褂子道:“关口的电话来了,你准备转移。”

“哎,那其他两位同志怎么办?”黑褂子问。

“他们走另一条路线,另外,你们每人带上一份‘八尺房梁计划’人员档案的胶卷,除了‘木匠’的资料之外,其他人都在里面,必须安全送到解放区。”烟斗男说。

“是!”黑褂子立正敬礼。

烟斗男最后转身对沈沐芳和梅里莎道,“周委员有事拜托二位,刘建成此次转移需要有人护送,但是我们抽不出人手了,还请二位伸出援手,送刘建成同志离开重庆。”

“我们?”梅里莎迟疑一下立刻答应了,“义不容辞!”

他们的后路还在人家手里,最好让他们欠下自己的人情,这样将来说话也有底气。

“等等,”黑褂子突然问,“为什么需要他们帮我?你之前安排的人呢?”

烟斗男道:“去帮周先生撤退了。”

“撤退?是营救出什么问题了吗?”黑褂子问。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准备出门,送货的车正停在门外,别耽误时间了,快走。”烟斗男说。

烟斗男拿来了三身送货工人的衣服,梅里莎和沈沐芳随即换上,烟斗男还提供了枪`支`弹`药,黑褂子也换上衣服,顺带还背了一个小包袱,三人被烟斗男带着绕到了屋子后面,从后门出去了。

门外有送货的驴车正停在门口,这辆驴车每日来送蔬菜等物资,顺带把垃圾和其他东西运走,当梅里莎三人来到驴车前时,上面已经堆了两口装满厨余垃圾的大桶,他们要伪装成送货人员把这些垃圾送出城。

三人穿着送货工人的衣服,口鼻蒙着防止异味的大布巾,再扣上苦力们人手一顶的大沿帽,几乎没人认得出他们了。

时间来不及,烟斗男并没有详细告诉沈沐芳和梅里莎出城的道路,只大略说了离开机房街这一片区域的路线,以及出城的路线,区域与出城路线之间的衔接因为过于复杂,没有详细告诉他们,只有黑褂子知道怎么走,加上他们还要按照驴车以往的路线走一段才能转回正确的路线上。

悠长、曲折、无处不在的密探和频繁的封锁让这个出城路线险象环生。

沈沐芳和梅里莎一边一个坐在车尾侧方,黑褂子坐在驴车前面,鞭子一挥,神气活现的脱毛癞驴迈开仿佛喝醉一样的步履上了路。

梅里莎坐在后方扶着摇摇晃晃的驴车,貌似忙里偷闲,实则用眼睛扫描了路边的每一个人,在心里把他们与自己见过的军统相对比。

驴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黑褂子偶尔挥一挥鞭子,指挥癞头驴转弯。错综复杂的山城小巷想一个天然的迷宫,几下子就让人失去了方向感。

好处是沿路遇到的人都不多了,梅里莎安慰自己,这样安全多了。

驴车慢慢走着,抵达了中转站。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巷子,对着巷子开着的,都是居住人家的后门

黑褂子招呼沈沐芳和梅里莎从驴车上下来,三人一起把两大桶厨余垃圾搬下来。

“再往前走就到人多的街道上了,脏东西不让过去,会被盘查的。”黑褂子解释说。

车子卸空之后,黑褂子招呼沈沐芳和梅里莎再次上车,三人晃晃悠悠有上路了,驴车穿出巷子,向宽敞的街道拐去,很快就进入了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驴车显得格格不入,三人的打扮又都不是做干净活的,不免有些显眼。

这让梅里莎再次紧张起来,她的目光不免有些更加紧密的盯紧了周围的人群。

然后,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她眼前经过,那个人扣着大沿帽,从一个卖小商品的摊位上转悠到了一个卖布的布庄门前,绕过钉着门楹的柱子,又到了卖纽扣和针头线脑的摊位上,然后他前面路过了两两三三带着孩子的中年女人。

梅里莎伸长脖子去看。

等那群女人走过去后,他的身影忽然不见了。

“怎么了?”沈沐芳在旁边问。

“我看到岳南坪了。”梅里莎低声说。

“岳南坪?”沈沐芳赶紧去看,他的目光比梅里莎更加敏锐,在经过梅里莎指点之后,不过几秒钟,他就迅速掠过了十几个摊位,看到了面摊前与一大群短工站在一起的岳南坪,看上去岳南坪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似的。

“他在跟踪。”沈沐芳的目光再次在人群里穿梭,寻找岳南坪的目标,最后他瞳孔一缩,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背影看去书生气极重,但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梅里莎看到了他眼睛下极重的法令纹和突出的眼袋,加上嘴角不经意呡出的一条斜线,让他看上去更像······军统?

“李效良?”沈沐芳突然出声,“李效良怎会在这里?”

“李效良是谁?”梅里莎问。

“毛人凤最器重的秘书。”沈沐芳凌冽的目光盯紧了黑褂子,“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撤退啊。”黑褂子头也不抬的说。

“这不是出城的路!”梅里莎也突然醒悟了,越来越繁华,怎么可能是在出城?他们分明是在入城!

“我们是在往言午人中走,对吧?”沈沐芳问。

黑褂子咬咬牙,低声道:“连送我离开的人都抽不出来了,周委员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你怎么·····”梅里莎又惊又怒。

沈沐芳拉住梅里莎,道:“既然进来了,撤退就来不及了,李效良都在了,其他人还远吗?我们现在就在军统的埋伏圈子里。”

“埋伏?”黑褂子也有些紧张了。

“别露出破绽,这一定是等着埋伏周少山的圈子,”沈沐芳想了想,补充道,“之一。”

“周委员······”

“别担心,看李效良这么紧张,周少山一定还没中任何一个圈子······”沈沐芳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们还在言午人中跟军统抢人。”

“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圈子······”黑褂子眼中露出危险的意思。

“别,再等等,”梅里莎急忙道,“等周少山撤退了再说,周少山一撤退,我们就动手,敌人摸不准他撤退的方向,他逃走的机会更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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