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七月的天有些燥热的凉,透着人心从里到外泛着白水,倒是有闲暇得空的,往那茶楼一坐,在捎上小二带上来的一碗凉茶,最是清甜。
也难怪一些贩夫走卒如何都离不得开去,歇了脚尽管听那茶楼的说书人道一些现下最时兴的故事。
只见那说书人短量身材,一身灰袍,长脸猴腮,左手拿一惊堂木,右手一柄提字扇,说得那叫个唾沫横飞。
要闻他说的何事,当不过现在最时兴的闺阁版本,话的是那王氏正妻善妒掌权,不但不许丈夫纳妾,竟还罔顾伦常抛头露面,欲要夺其家财。
他正说得绘声绘色,一众看客兴味正浓,突的似从后面传来一不大不小的声音,顿时整堂拍手叫好声都给愣住了去。
“今儿个怎的尽是些苍蝇在耳畔嗡啊。”
说话的是一绯衣少年,长得那叫个唇红齿白,眉目神飞。要说女子的眼眸如秋水含情脉脉,那他便是一汪清潭,触而望不见底色。
时而让人不明,时而又让人胆寒,要说貌比女子,又比女子多几分凌厉,要说似男子,怕是着了红妆准让那月老都牵不出线来。
且端顾他说话间,眸色虽是平静,却明显语调生厌。整个茶楼因此一句话而鸦雀无声,那说书先生醒是新来的,不懂行情,当下见周遭叫喊声顿无,不禁斜过眼去。
只见一少年斜靠椅上,双脚横桌,头戴白玉攒珠冠,身穿流云薄纱绯锦衣,脚踩软底黑皮靴,端得那叫个大爷架子,再瞅他身旁随着的四五个常侍,皆是五大三粗。
当下肥肠脑子遛了个弯,也当是知道了这位爷是何等来头。要说在这上京城,有谁能如此排场,又生得此模样,当不过那定远侯府世子顾止是也。
要说这顾止,字号景行。本是个儒雅之名,谁知却仗着是定远侯独子,平日里尽干些斗鸡走马之事,就连那地痞流氓都要尊着让却他三分,当不说别人。
也不知这说书先生是初来乍到,还是因平日里识字多了些,仗着读书人这股清流,最是看不惯顾止这等游手好闲之人。当下竟破口大骂,说道什么不学无术,有娘生没娘养的。
还不待那茶楼管事捂住嘴去,便见顾止眸色已然沉下,当下只捎带一眼,便有随从将此人拉了下去,后果如何,在座众人不用想,也自是知晓,不禁心中又多了几分惋惜。
而顾止却在那人走后,竟径直起了身去,迈开步子便朝台上而去。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见他眼眸已然带过了那话本子。
而下一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只见他手一伸,拿起一旁的烛台点燃便直直朝台面上扔了去。
“晃哧”
只见那火油着了话本,一瞬间便燃了起来。周遭看客见状皆愣在了原地,整个大堂静悄悄的,唯有听到火苗“呲啦”的声音作响。
那响声,透着火光,竟让顾止的脸色显得有些幽暗不明。那一刻,所有人都僵住了,只待回过神来,便见台上一片灰烬,就连那台子也未得幸免漆黑了大半。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却早已不见了踪迹,徒留一随从在跟店家说道什么,让众人觉得还好似恍在梦中。
众人只叹,生子莫要肖此儿形状。而没人知,一个月后,所有人都道,恨未生顾止此儿。
···
“爷,线人来报,皇后娘娘有孕,正起驾回往皇宫。”
远处,云逸匆匆而来,却见顾止愣在了远处,握着扇子的手指节泛青。
良久才道,“派人随着,务必保她安全入宫。”
“爷!”
云逸对着顾止急急唤了一声,他家爷对当朝皇后白曦言是何等心思,他如何不知。可他当真要为了别人的女人,而放弃轩辕的百年基业吗?
要说顾止,名义上虽为定远侯府世子,实则是前朝皇帝流落在外的遗孤。而如今所在的王朝为大圣王朝,皇帝穆临渊的父亲穆韩便是当年轩辕王朝的大将军。
只因轩辕王朝当时的皇帝轩辕政太过信任穆韩,以至于才被他伙同其他将领给谋篡了皇位,而定远侯为保住顾止也只得假意投敌。
如今复国迫在眉睫,谁知他家爷却因为一个女人,而选择放弃,这让他们一干手下何等的不甘。
“云逸啊,没有她镇守的军中,即使拿了这皇位又有何意义,不都是胜之不武。”
他与她从来都是棋逢对手,她因常年征战伤及腹中,为苦寻良方而放弃军权,如今她有喜,他怎能让她不安。
“爷!”
云逸依旧是低唤一句,却听顾止沉声道,“查那话本子内容所出何处!决不能让此言被她听去,但凡京中再出现任何此话,杀无赦!”
···
街上,一辆马车缓嗒嗒的从街而过,只见车上坐着两位女子。一位身穿疏云胧月白云衫,头挽邀月髻,鹅蛋脸型,双瞳似若剪水,却眉目清明,只端看其正经坐姿,也当知是知书达礼,大家闺秀无疑。
而她身旁则是一黄衣女子,挽着双垂髻,大眼俏蛾眉,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好不机灵。
只见她一路叽叽喳喳对着身旁白衣女子就说个不停,什么,娘娘有孕,陛下定当欣喜不已。
什么菩萨保佑,娘娘终得身孕。
诸如此类,竟一直都没逃开过那个话题,白曦言倒是一路淡笑着紧着她说,有这么个黄鹂鸟的丫鬟在身边,怕是将来孩子出世不活泼都难。
“西大街,东大街,王家有个老大姐。霸着丈夫不生儿,赶了大妾赶小妾,东偷银子西管家,硬是要把夫家拿。丈夫哭,大姐喜,誓要谋了家财好变天。”
忽的,似从车外传来一阵童谣。秋辞掀开帘去,便见一群孩童围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好不欢愉。
“诶,娘娘,这童谣倒是挺有趣的,我去问问究竟有什么故事。”
还不待白曦言叫住她,便见她已然掀开了帘子去,白曦言无奈,真的是个说东就是西的丫头,倒不知她这爱凑热闹的性子何时能改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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