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是想说,养痈遗患?(2/2)
他皱着眉,没再往下说。
“胆子未免太大了。这不只是在陷害大王,也是在挑衅至尊。”拓跋月微微摇头。
品咂着她的话,是不信有人如此大胆。
“那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害我了。”沮渠牧犍垂眸,一脸的忧色。
“你放心,纵然查不出个明白,大王也不会被人轻易冤了去。我信你!”
拓跋月含着笑,凝视于他。
不自禁的,握她的手又收紧了些,他叹道:“公主肯信我,便是我的福气。以前……”
“往事莫追,”拓跋月抽出手来,拍拍他手背,“只要大王忠于魏室,我必保你平安。”
与沮渠牧犍叙了话,又看望了一下沮渠封坛,拓跋月便坐上马车,疾驰回府。
车上,阿碧问拓跋月:“公主,你信大王是遭人陷害的么?”
方才,阿碧候在拓跋月身边,字字句句都听得真切。
拓跋月淡笑道:“信不信不重要。纵然是他所为,他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按理说,沮渠牧犍也有可能做此事。
如若世子能穿越荆州,抵达宋境,便是为沮渠氏求了个平安符。
方才,拓跋月也仔细看了一番,沮渠封坛确实不识得人,不像是装出来的。
再说,他要瞒过李云洲,不是一件易事。
阿碧仍然不解:“如果真是大王所为,那他必然对大魏不忠。公主还要为他在御前说话,岂不是养……养……”
来到拓跋月身边后,阿碧一直在学诗书,以免听不懂公主的话。
她人也很聪明,但毕竟底子太差,一时把新学的词说不明白。
“你是想说,养痈遗患?”
阿碧点头:“是。”
拓跋月笑起来,抚着阿碧的小脸蛋:“谋逆,哪有那么容易?大多数的谋逆,在萌芽之时,就被掐掉了。”
“哦。”
“就像……前几日,你不是陪我下地了么?你看那些春苗,旁边有一些稗草。我们把稗草拔了,春苗就能长得好,长得壮。”
这个比譬有些勉强,沮渠牧犍哪有春苗那么好?
只是,他到底是上元的父亲。她不想看着他掉脑袋。
“谁是稗草呢?”阿碧仰着头。
“我也在找这个人。”
马车辚辚,拓跋月陷入沉思。
本来,她只是对赫连昌有一丝怀疑,但近来发生的事,若被串在一起,便能理出一条线来。
拓跋月、李云从分别派往荆州的侍卫,都传回消息,说赫连炯半夜打倒了烛火,连人带屋地被烧死了。如此巧合,只能让人疑心他被灭了口。
之前,李云洲刻意封锁消息,沮渠封坛在荆州染疫病危一事,不曾传出。所以,赫连炯活得好好的。
很有可能,赫连昌打听到了信息,担心赫连炯被审问,便下了杀心。
至于他为何要做这事儿,联系赫连昌让人侮辱达奚澄的事,让拓跋月有个猜想:赫连昌意欲谋反!
替沮渠牧犍出气,是为了讨好他,拉拢他。
以其名义诱其子去荆州,是为让沮渠封坛背上“谋逆”之名。
如此一来,沮渠牧犍不得不与他合作。
他二人势单力薄,凭一己之力,绝无可能犯上作乱,但若将其势力拧在一起……
大魏国中,还有很多夏国、河西国的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