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这桩婚事,并非朕一时兴起(2/2)
念及此,拓跋月忙吩咐阿碧,要她去悬医阁,向李宏、阳英报个信儿。
万一李云洲怒上心头,在家宅中发疯,也好有人压一压,哄一哄。
阿碧迟疑道:“为何不去找李尚书呢?”
“你还没看出来么?兄弟二人关系不谐。”
“看出来了,但不知缘由,”阿碧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何以至此,真真是令人费解……”
拓跋月暗自苦笑:她原本也不明白,现下现下全明白了。由始至终,她心里只有李云从,李云洲便对他兄长生出了嫉恨心。
唯愿,待李云洲迎娶佳人之后,他能拔去心中那根刺。
毕竟,郡主主动提及婚嫁之事,想来是对李云洲动了真心。
动完这些心思,拓跋月只觉身心俱疲,遂卧榻休憩。
不想,这一睡,竟从日光炙热的申时,睡到了戌时三刻。
这一觉睡得异常长久,以致于她惊醒之后,只觉四下笼罩着薄雾……
梦中的情形太过荒诞,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梦中,她穿着婚服,左首站着李云从,右首立着李云洲。二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婚服。兄弟俩瞪视彼此,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尤其是李云从,他眼中再无一丝温和,反倒燃烧着熊熊怒火,好似随时都会化为实质,吞噬对面那人。
更为诡异的是,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她那已逝的驸马沮渠牧犍,竟如幽灵般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不顾一切地向她冲来。
但见,他通身流着血,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而那面容又扭曲得不成形,双眼空洞无神。更可怖的是,他还桀桀怪笑,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摸着被浸湿半边的枕头,拓跋月心悸不已。
梦境中,李云从、李云洲抢婚,本就荒诞。而沮渠牧犍死而复还,又是何意?
不,他现下还活得好好的,只要他没有反心,她不愿他死。
他不是个好君主,也不是个好男人,但他对女儿呵护备至,称得上是好父亲。
他不能死!
门外,忽然有人叩门。
那人在门外低声道:“公主,公主……”
竟是沮渠牧犍。
拓跋月尚未从先前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周遭又黑茫茫的,心中不禁害怕,遂扬声问:“何事?”
“你尚未用膳,饿不饿?”
她本来想说不饿,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饥肠辘辘,遂问:“你让阿碧服侍我吧。”
“阿碧不在门前,公主家令也不在。”
公主家令,说的是阿澄——后来叫达奚澄。
今日一早,拓跋月便让她去农庄、花门楼查账;至于阿碧,阿碧出门很久,为何迟迟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