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比他大度(1/2)
陆嘉宁见躲不过,不过诊个脉罢了,也不能诊出什么来。
伸出手臂搭在案几上,一道幽深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她有意避开,微微侧身。
片刻后,太医起身恢复道:“姑娘身子无大碍,只是体虚了些,想来是前些时日病了场,莫要操劳过度,少吃寒性食物,多加休养几日便大好。”
“操劳过度?”
陆贞阳听着太医的话,复杂的目光落在陆嘉宁身上,“嘉宁瘦巴巴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想拉她去郊外练练都不愿去,怎么会操劳过度?”
陆老夫人听出不对劲,瞪了眼陆贞阳,“贞阳还想拉嘉宁去郊外?”
“莫要把军营里的坏习惯带到府中,嘉宁一个姑娘家,哪能像军营里的兵一样操练?以后莫要打她主意!”
陆贞阳蔫了,语气不足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我早都没再提过,嘉宁可以为我作证。”
被提到的陆嘉宁立刻端坐笔直,“舅舅只提过两次。”
陆贞阳喝了几口茶,端着茶盏不舍得放下,默不作声。
陆老夫人睨了眼陆贞阳,当着客人的面没再多说什么,“嘉宁这几日好好补补,把身子养回来,莫要让我担心。”
陆嘉宁乖巧点点头,避开程则绪炽热的目光。
陆贞阳脑中飞快运作,岔开话题,“正好太医在这,帮母亲也诊诊脉。”
见太医上前,程则绪站起身,“我想与嘉宁在院中聊会。”
话说至此,也不能拂人面子,陆老夫人看了看陆嘉宁,“禾善去拿件外氅来,身子刚好切不能贪凉。”
陆嘉宁无奈起身跟在程则绪身边,影子在走廊木板上拉的很长,察觉他身上隐隐透出的不悦。
二人落座在凉亭,程则绪目光扫过陆嘉宁身后的青黛,一双点漆眸子压着冰霜,“她怎么在这?”
青黛抢先回答,“殿下让我时时刻刻跟随姑娘身边,保护姑娘安危。”
程则绪听着她的自称,多少带些挑衅意味,心中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太子的手伸的也太长了些。
程则绪面上带着温和笑意,眸光微动,落在对面陆嘉宁身上,声音低沉温雅,“阿宁把她赶回去,我可以让青竹来。”
青竹?
说什么大话,谁会让背刺过她的人再拉到身边。
陆嘉宁吩咐禾善,“去沏壶茶来,再装些点心。”
见禾善离去,又对青黛道:“你也先下去吧。”
青黛踌躇一会,转身离去。
陆嘉宁这才抬眼看向程则绪,“将军病好了?”
程则绪适时轻咳声,“昨日……”
陆嘉宁直言不讳,目光探索着他神情,“昨日我的确与殿下发生了些事,将军若是——”
“不会!”
程则绪深沉的眸光锁着她,“昨日不知为何我也中了药,我本可以带你离开,是太子突然出现,趁我意识虚弱将阿宁带走。”
“那药是最烈的,我在冷水中泡了一个多时辰才缓解,无论阿宁与太子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如今圣旨已下,待明年四月,我便来迎娶阿宁。”
程则绪起身朝她旁边坐下,覆上她腰间微凉的双手,“阿宁把他忘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阿宁想去扬州,等婚后我可以告假陪阿宁去扬州待一段时日,阿宁还想去哪?”
陆嘉宁抽出手,诧异看他,“你不介意?”
程则绪望着她带着疑惑的眸子,嘴角释然一笑,“我说过,我比他大度。”
陆嘉宁收回目光,“将军应该担忧的并非是我,而是殿下会从中做些什么。”
许承言的做派她了解,虽不知他为何缠她不放,但以他往日行径来看,她与程则绪成婚路程坎坷。
除非许承言放手。
如今看来不太可能。
程则绪眸光渐沉,“我想问,阿宁心中可是有他?”
他拉过她,眼底闪着微亮,目光无比认真,“阿宁告诉我,心中可是有他?”
陆嘉宁淡然轻笑,这种问题她被问过好多遍,什么情情爱爱,日日想着这些折磨自己。
她的心只属于自己。
许承言也好,程则绪也好,既然无法选择,与谁在一起都是过日子,何必非要分清楚爱谁?
成婚男女千千万,又有几对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越是名门望族,越讲究利益二字。
她如今早已看开,什么也不纠结,也不想过度劳心。
恶狼相斗,她只想躲远点。
禾善端着茶水前来,觉得氛围有些怪异,斟了茶放置二人身边退至一旁。
陆嘉宁避开他,“谁都没有。”
程则绪心中涌现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不是喜悦,不是生怒,酸涩感遍布全身。
“阿宁以后离他远点好不好?”
陆嘉宁心中冷笑,指尖捏着茶盖拨动茶水,漫不经心道:“这种事不应该警告我,将军应该与殿下说。”
就知道挑软柿子捏。
有本事去警告别人!
“阿宁。”
陆嘉宁无奈瞥他一眼,“我是不会招惹任何人,但碍不住总有人往我身边凑,与其苦口婆心管束我,将军不如去整顿他们。”
小厮匆匆来报,“姑娘,门外有位姓沈的公子寻姑娘。”
陆嘉宁捏着茶盖的指节微顿,眉宇间没有半分动容,满不在意放下茶盖。
姓沈的公子,还能有谁。
他们二人相伴十几年,她心中最想念之人便是沈知律,在锦州时她曾渴望沈知律来寻她,将她解救出来,等到快病死前才肯去寻求其他出路。
甚至狼狈来到京都后,她也曾想见见他,可经历周氏一事,所有期待都消失殆尽。
如今算是领会到,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早该放下一切执念。
“不用了,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回去吧。”
陆嘉宁站起身,“我便不陪将军闲聊了,将军请便。”
小厮得了指令,匆匆回到府外,“这位公子,我家姑娘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沈知律一袭墨色锦衣站在台阶下,眉宇清朗如画中走出的好儿郎,听着小厮回复,心中唯有的希冀慢慢消散。
他早该料想到的,嘉宁怕是恨极了他,又怎么会出来见他,沈知律收好情绪转身朝马车走去。
正在这时,对面一辆马车停在此处,季敬川撩开帘子弯身正要下车,在看到沈知律时身子微一顿。
从容不迫下了马车,琥珀色眸子多了丝淡漠,走上前去,“沈公子怎么在这?”
算起来,他们二人早已相见不言,上次闲谈还是在三年前皇家中秋宴会上,他将沈知律拉到御花园揍了顿。
季敬川偏头看了眼陆府,嘴角荡漾出一抹讥笑,面上带着诧异询问,“沈公子没进去?”
沈知律不悦睨他,“用不着你这般酸言酸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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