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日常改错字（1/2）

听高玄乙这么一说，我再去看, 图画中山地里那条河的走向, 还有周围树林的大小以及边缘线的大致形状, 确实非常符合我们去过的那片树林。还记得那块布拓，留下布拓的人说，他们是在一座偶然发现的墓里，看到了关于之前树林里墓的线索。看来他们偶然间发现的那座墓, 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没差了。

我的视线落在大鼎前方的铜龛上, 看着铜龛里那些细枝条，总觉得有点眼熟。我下意识伸手想去里面拿一根枝条起来看看, 手伸到半空, 忽然想到, 万一这里面有机关可怎么办，我赶紧把手给收了回来。这时我看见左边铜龛旁，赫连己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枝条, 正旁若无人地看着。

我朝赫连己那边走了两步，问她道：“是蓍草吗？”

赫连己抬起头看我一眼，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枝条递向我。

蓍草是一种古时算命常用到的草, 其意义跟龟甲差不多, 但本质上也就是一种寻常普通的草，只因为它干枯的茎秆又长又硬, 而且还不容易折断, 便成为了一种上好的占卜材料。我把细细的干草枝拿在手里, 印象里蓍草秆是中空的, 中心有一个圆孔，我看了一眼枝条一头的断面，确认这玩意儿的确就是蓍草，捏了捏又干又硬的草杆子，脑子里接连蹦出两个词来——草本植物——木。

思维再一次回到关于之前我认为自己推算错了的点上。我之前认为，这个墓是按照五行八卦分布的，并且推出了八卦的位置和其对应属性：震（木），巽（木），坤/艮（土），艮/坤（土），乾（金），兑（金），坎（水），离（火）。

根据我的推算，我们刚才过来的地方是乾，五行属金，而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兑，五行依然属金。但当我看到那些棺材，又联想到主墓室之后，我意识到我理解错了，这里应该属土才对。土，直译可以译为土壤、土地，用现代人的思维，在五行之中还可以理解为地球本身，万物之本。一个墓穴，最主要的地方是主墓室，那么自然，最重要的一环或者说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装着墓主人尸体的棺材了。按照这个思路，往中二一点想，没有比“土”更适合主墓室、适合这么多棺材的属性了。

这样一想，也就难怪自从我们下了甬道后，火折子便对墙里的机关不起作用了（第一次机关启动应该只是凑巧，之后的几次，机关都是自己启动的，根本没有火折子的事儿），因为这里的属性根本不是金，自然不会被火克制。

现在回头重新捋一下，如果这里是土，那么之前我以为是土的地方，应该是……是水！我真想大骂一声wocao，外行才会进的误区，这次竟然让我给进了。

在五行中，有几个常见的误区，比如土不仅仅是指泥土、指沙子，还指地球本身、指孕育生命的广袤土地，金不止是指金属，还泛指所有坚硬、凝固的物体，而水，当然也不是简单的H2O，也不是单纯的某种液体，而是代表了一切有流动性的东西，比如流沙。

先前我们过来的地方是属金的没错，毕竟火折子在那里有效，然而它却不是乾，而是同为金属性的兑。这样一来，河流上下游，高艮矮兑，下游是兑了那么上游十有□□是艮。艮属土，从山洞的个数与数量来算，艮的位置与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相邻的，相邻两洞的属性相同，这样刚好连上了！

正确的五行八卦顺序应该是：震（木），巽（木），坎（水），乾（金），兑（金），坤（土），艮（土），离（火）。

想明白之后再回过来看我手上这根蓍草，相同的蓍草在我面前那三个涂了红漆的同龛里还有很多，如果把蓍草看做是木，那么木这个属性正好是能克制这一片洞穴区域的属性。

“你瞧这些棺材，”赫连己在我旁边说着，“每一列顶端正好都余着几个空位，是不是像极了某些东西？”

一秒前还在执着于推算洞穴五行属性的我，完全反应不过来赫连己在说什么，满脸呆滞地“啊”了一声。赫连己没等我回答，又问周半涯：“你先前上去时，可有见得鼎里面的东西？”

“这些破鼎，当中除了几根草秆子，根本没有东西！”周半涯回答道。

赫连己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周半涯的回答，直接自己跃上了鼎口。她依次飞过六口大鼎，在第四口鼎时，停留的时间稍久一会儿。下来之后，赫连己挨个查看了每一个铜龛里的蓍草，最后走到我跟前，说道：“除第四尊鼎内有28支蓍草，其余铜鼎皆是空鼎。至于那三个铜龛，一二里蓍草的数量皆为五十，三为22。”

赫连己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当即抬头把墙壁上方的空格子数了一遍。八个竖列，空格子的数量依次为：4，4，3，4，3，4，3，3。

这下我总算知道赫连己刚才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说上面那些空着的格子像极了某些东西，其实是那些空格子的数量，像蓍草占卜中，每一变里的余数。

之前有说，蓍草占卜是古时很常见的占卜方式，发展到后来，这种占卜术便逐渐被铜钱、竹签等物品取代，我还记得我爷爷当年教我的时候，他去小卖部买了一包煮瓜子儿，让我从里面数了五十颗用来练习。关于这种占卜之术的方法，说难也不难，只是有些繁琐：

有说“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意思是要在50支蓍草里，取49支来用。第一步，将49支蓍草随机地一分为二，分好后分别拿在左右手，左手的一份象征“天”，右手的象征“地”；第二步，从右手取一支出来，象征“人”；第三步，天、地、人齐后，就要开始计算了：将“天”、“地”各除以4，得到的两个余数（若刚好整除，余数算作4）相加，再加“人”，得到一个数字（下面称作总余数），最后用总数49减去这个数字，得到最终数字。这算是一变完成，然后开始二变。二变的总数为一变得到的最终数字，既而开始三变。

三变最后依然会得到一个最终数字，用这个数字除以4，结果必为6、7、8、9其中的一个，然后根据奇阳偶阴的原则，9为老阳，8为少阴，7是少阳，6是老阴。六爻成卦，一个卦要得到六个爻，也就是说总共要经过六次演算，每次演算分为三变，故一共要经历十八次变化。

通过计算，一变的总余数非五即九，二变总余数非四即八，以此类推，最后到卦象出来的余数六、七、八、九之一。算一下棺材上方的空格子，两两相加，再加“人”（也就是加1），正好为九，八，八，六，是完整的一卦，卦象老阴。

按照赫连己的思路，刚好可以把每个铜龛对应的两尊铜鼎看做是人的左右两只手，第二变的右手（对应第四尊铜鼎），里面的蓍草数已经定了，余数也定了，相应的第二变也就定了。其余两变，只有余数已知，“左手”和“右手”蓍草的数量就不止有一种可能，但不论哪种可能，结局的老阴卦象也已经定了。

我刚才想，“木”是克制这个洞穴的属性，那么如果我们想要在这个洞穴里找到一条生路，很大的可能该是从这些蓍草入手。或许真的可以试试，把正确数量的蓍草分别放入几尊铜鼎内，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想着，我不自觉蹲了下去，用手里那支蓍草在地上画起了草稿。假设将蓍草一分为二后，左手的数量是x，右手是y，除以4后，得数分别为a和b（若x、y刚好为4的倍数，则余数取4），那么就有x＝4a+4，y＝4b+4，49支蓍草，除去一支“人”，则有：（4a+4）+（4b+4）＝48，以此推出，a+b＝10。

再看墙壁上方的空格子，如果说两手的余数分别为4和4，那么符合条件的就有……24，24；28，20……我计算着所有的可能，打算在这几组数字里凭感觉选一组，毕竟能算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没有办法更精确了，只求这是一道开放题，几种不同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我一边祈祷一边站起来走到铜龛前，刚伸了手出去准备拿铜龛里的蓍草，背后听见赫连己的声音。

“二四、二四；二八、二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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