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柔水般妩媚的少女(1/2)
柳州荒僻,但心中那柔水般妩媚,照亮他的记忆,教他永志不忘。
那本是教他心惊胆战的一天。
祖母打发使臣祠部员外郎徐柏彦来到柳州,父王惶恐,全家人跪在地上迎旨。
祖母在圣旨中教训了父王一番,责令他在柳州思过,要随时听奉州官召遣。
听到没有鸩酒赐死的消息,父王终于松了一口气,脸容上悲愁惶惧的表情稍稍消散,母妃忙收拾茶水招待贵客。
下午,他心神仍是忧愤难平,遂到屋外散心。
不知不觉间,走到北院一个角落。
忽然听到汩汩的流水声,一流细水蜿蜒地流出一个小门,淌到他的脚边。
他正要高声问道:“怎么回事?”却突然噤了声。
透过薄纱的帘幕,他看到一个苗条的女体,背着他,浑身皂液,不错,她正在出浴。
可是她并非赤裸,她身上罩一件白色棉纱袍子,湿了水,薄如蝉翼,紧紧黏贴在皮肤上。
她漆黑长发盘头顶,髻上别着月季花还未取下,她正勺起一壳清水往肩上淋下。
皂液冲去,身体更加晶莹,背脊纤细曼妙,说不出的好看。
他刚想逃开,可是少女偏偏在这个时候嘻嘻笑起来了:“细竹,你怎么还不来?我的水没有了!”声音里是少女特有的娇嗔和顽憨。
他突然如五雷轰顶——是玉儿!
他忙不迭地逃了出去。
逃到后堂,还能觉得自己“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
北院是下人丫鬟们住的地方,他纳闷她怎会去那里。
他不知道的是那日憋闷半日,午后众人睡着,她跑到北院玩耍出了汗,便不顾细竹阻拦,笑嘻嘻地用起下人们的洗漱房,用完了存储的清水还不够,还逼细竹出去打水一次。
细竹也知道这事情重大,怕说了就不是挨板子受责骂的事,半句话也未向人提起。
只是他再见到玉儿,竟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与她开心玩笑、像哥哥一样教训她、再逗她破涕为笑。
他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他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每每想及,手心竟沁出汗来。
从未想到,15岁的妹妹,竟然已经出落得那样美丽,那美丽像暖阳和柔水般妩媚,照亮他在柳州的时光,也让他从此陷入梦魇。
他从此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他的笑这样倾城绝美,略泛蜜色的皮肤光泽明亮,长眉凤目一派清亮,鸦黑的睫毛微微颤抖,衣履行走间有木樨花的淡淡幽香,又兼出身高贵,虽说眼前随恭王被贬柳州,但是皇族贵裔,难说没有一日不会龙登九五君临天下。
明里暗里爱慕他的女子,都领教过他那喜怒无常的诡谲的爱意。从来不曾看透他,也从来不愿看透他。
看透了做什么呢,也许看透之后,他早已不是她的了。
心中不是没有怜惜,不是没有对自己的憎恨和厌恶,只是,只是他害怕,他害怕他的一生,都要用来祭奠那个阒寂无声、又若平地一声雷的午后。
后来,岁月长了,他渐渐放弃,渐渐想找一个同样温暖的女子,来做他生命里与她接力的那一段暖阳。也许一段新的暖阳可以让他忘记好多年前那个午后那段令他眩晕的暖阳。
至于超越人之大伦,他不敢想。
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记得小时候她看到虫子,娇憨地喊他“哥哥!”缩在他的肩头不愿下来。
他怎么忍心,将她也带入这命运无边的暗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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