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诗逢君(2/2)
我不由感慨,老人们说得没有错,东西越老质量确实越好,这油灯,在我巧手清理后,是那么的精细,散发着一种古朴大方的气息。这是时代退步了,还是人都变笨了?我觉得是都变懒了,就像我,一个教案可以凑合着用几个学期,只有遇上检查时,才会考虑作出一丁点的修改,也仅仅是修改。
昏暗的油灯下,我取出纸张,提笔开始涂鸦,不期遇间,大门口那几排美人蕉摇曳着走进我的笔下,连带着那个身影,英俊挺拔,潇洒临风。
其实,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我也尝试着谈谈恋爱,只不过每次都是自己临阵退缩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儿时常常出现那个梦。
一间偌大的书房里,满墙满墙堆满了书籍,书香浮动,一个书生模样的青衫男子,青丝成髻,随意插着只玉簪,最喜欢坐在向南的窗边,悠闲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不时回头,轻轻一笑,洒下一室的温柔和宠溺。
长大后,我却再也没有梦到他了,可总是幻想着,他是在对我笑,宠的是我,每每如此想,总会冒出一句话,谦谦君子,宜家宜室。
我的谦谦君子啊!你在何方?
“易初阳。”我放下笔,轻念着上面的字,不知何时,我竟然写了满纸的字,全是重复的,只有三个,易初阳。
我眉头一皱,这个包工头的笑容为何那么像梦里的他,害得自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包工头VS书生?不可能,都怪这个该死的易初阳,哎!不想了。
“诗儿,你来看看,这个设计好不好?”
“诗儿,这边加一个横梁怎么样?”
“诗儿,我觉得这边朝南的窗户边最好加一个平台,这样,冬天就能躺着晒太阳,很惬意的。”
“诗儿……”
我不止一次纠正了,我叫原诗,可以叫我小原或是小诗,甚至和村里大叔大婶一般叫我原老师也行,诗儿是我老娘叫的,可是那个该死的包工头就是不听,一厢情愿地诗儿诗儿喊着,越喊越顺溜,我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诗儿,大厅那个案台要不要留下?”
易初阳又来了,用着他那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叫着,总是给我错觉,我一愣神后,还是回答:“要留下,那是奶奶的神龛,要摆放菩萨像的,不能卸。”
“诗儿,你信佛吗?”
黄昏下,厅堂里,那一缕夕阳,就这样透过窗格,铺撒开来,一片金黄。
“信。”
“为什么?”易初阳很好奇地进一步问道。
“我相信因果循环,我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都信。”我不算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但是从小帮奶奶诵读着佛经,我对佛法有着深厚的感情,更是为那浩瀚深沉的佛理所折服。
易初阳越来越低沉的声音,进一步诱惑着我,“那你信前世今生吗?”
“我信,”我想到我的梦,“我信,总有属于我的他,在不远处等着我,无论前世或是今生,他就在那里等着我。”
“那我说前世你让我等你,今生我便来寻你,你信吗?”
“不会吧,真要是那样的话,也是你让我等你吧?”我挑眉,想占我便宜,没有那么简单。
“你等我也好,我等你也罢;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总会在你身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违背这个誓言。”
募然,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梦里的那个他慢慢浮现,渐渐地,两人重合在一起,似真如幻。金光流淌,一切都透着虚幻,是那么不真实,可就在那个红霞弥漫大半边天的傍晚,真实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