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长烟落日孤城闭2（1/2）

瑾郡王写的字我不认得，但是这些字却和母妃当日相赠的白玉簪子里藏的那张纸上的字十分的相近，莫非这便是高丽文？我有些激动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研磨，而心里头早痒痒的不得了，恨不能一时间就把簪子里的字拿出来给瑾郡王帮我认成汉文才好。又磨了一炷香的时间，瑾郡王总算是将写好的东西晾干放到了一边。瑾郡王收拾停当，便又在手边的书里拿出了两本，我心里一凉，还要写？我可是磨不动了。

“前几日去文渊阁，恰好看到了这本前陈瑱王手书的《陌上集》，闲来练字便滕了一本出来，你拿去读着顽吧。”文渊阁的书好看不好借，瑱王才高，《陌上集》便是他的辑录。高祖曾批他写的东西是靡靡亡国之音，他的集子虽不过百年，在大燕却是不易得的。我随手翻了几页，瑱王的行书自成一体，潇洒之中带着点儿张狂，瑾郡王的字效仿瑱王的字形似而神不似，俊逸有之却潇洒不足，我看却不如他一直所写的瘦金体来得漂亮，但是却也是堪称妙笔的一手书法。我谢过了瑾郡王的好意，他几番赠书，虽不名贵，却恰投我所好。

“前陈瑱王，南燕高祖，大季明宗，乱世之中人才辈出，却也不乏雅致诗性，当真是让人不得不赞服。”我放下墨锭，手里握着诗集“幼时最喜欢听人家讲前陈第一美女卫翩然的故事，后来离家逸散了，却又想着南燕开国皇帝孝宗，做了皇帝之后，磕遍了护国寺三百四十九级台阶为慈孝太后祈福的事情，最难得的还不止于此，听闻孝宗发妻彰德皇后也跟着他一路磕头，病弱之躯如此却孝廉贤惠，真是我等女流的典范。”瑾郡王看着我含笑，只是示意我讲下去。

“不过此后却还有一事，皇上皇后既然都已经率先垂范，其他皇子皇孙自然是不能怠慢，虽说孝宗的子嗣不多，但是一个每个皇子都有那么个三五妻妾，加上旁支嫡子，以至于护国寺的僧人想下山去也要等到夜半的时候台阶上没了人才能走，若是菩萨有灵吵也被这群人吵得烦了。”我只笑看他，却并不说下去。

“你若无事，便帮我把这些字滕了。”瑾郡王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从桌子上又抽出一沓子信出来递给我。

他不应我也不好再多说，便又挽了袖子站好，瑾郡王取了书到侧边的塌子上歪着看，他叫我滕的是一些与当时文人士子的信，怪不得瑾郡王在民间贤名远扬，和这帮儒生们来信便也居架子，落拓坦诚，这样的事情，不是哪个王子贵胄都做得出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连明德带着一个面生的瘦高青年人来找瑾郡王，是我没见过的皇九子，我和两个人问了安，本要走开的，瑾郡王却挥挥手叫我不必顾忌。他自起身做到了中年的圆桌子边儿。皇九子只瞄了我一眼也不再多问，看样子他也是大概知道我的。三人不过是闲话几句而已，我便也专心写字。

“十一这几日怎么不出来了？”瑾郡王问九皇子。

“前几日我病着不出门，他常叫人打听几时可以和他一同出宫，这几日我利索了些去找他，反而他却只称课业繁忙不肯出来。”九皇子和十皇子是同年，而十皇子之后，连着三个皇子都没有养活，所以十一和他们差的年岁多些，十一又素来惯会惹人疼的，所以大家便也都多偏宠他些。

而我此时心里却又是另外的计较，十一前次帮了我，但是那天我也是言辞并不客气，十一虽然还略长我一些，但是我心里却总将他当做个小娃儿，本不该与他计较，只是我偏生不喜他拿那幅盛气凌人的张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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