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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狙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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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暖和,无需暖身。这般危险的境况下,文初原该严词拒绝,可是面对这样温和微笑的濮阳正卿,他又不忍拒绝。他接过茶,只是没有喝。他的身子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稍稍拨弄就能发出震人发聩的声音。

“你太紧张了。”濮阳正卿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文初握着宝剑的手越发紧了,他已听到车外响亮的尖啸声,甚至听到了后辆车冲天而起的声音。迫近的危险,浓厚的杀气,他如何不紧张!他的身子挺得更直,他看向濮阳正卿和濮冠群,他不明白这两个人如何还能如此的悠闲自适,是无知还是自大?

那尖啸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文初再也无法安静等待,他要冲天而出,他记得文越派给他的使命,誓死保护车内的两个人。

就在这时,濮冠群的手动了。江湖中的人可以小瞧濮冠群,却不敢小瞧他的手。这双手没有沾过血腥,原不该让人害怕,可这双手造出的机关却能覆雨翻云,顷刻夺命。就像此时,这双手只不过拎起了矮凳边的一根链子,那链子很细,就像豆蔻女子额上的发饰,可就是这样一根毫不起眼的链子牵动了整个车子,机关转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眨眼间遮挡天日。

文初惊诧了,他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一辆车就能变作一个铁箱,刀剑难伤。他终于明白濮阳正卿和濮冠群为何能淡然自若了,不是无知也不是自大,而是成竹在胸。文初缓和了身子,收起了宝剑,他想文越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看向濮冠群,看向那双手,他想在这双完好无损的手面前,即使师尊亲临也伤不得这双手的主人分毫。

杨乾墨尖叫着爬进车厢,他拉住濮冠群,准确的说是拉住了那双手,他有些语无伦次,指着那双手又指了指车外:“你,手,后面的车……”一天的时间,这双手如何让两辆普通的马车变成如今的堡垒?

濮冠群摸了摸杨乾墨的头,就像一个慈爱的兄长抚摸着家中幼弟。“别担心,后面的车也不会有事的。”

杨乾墨当然不会担心后面的车出事。就在这辆车变成铁箱子之前,后面的那辆车已长出了翅膀。文初听到的冲天之声不是文越的破车而出,而是那车子的腾越而上。那车底似乎长了双脚,稳稳地停在半空,那双长出的翅膀颤动着,射出无数奇形怪状的暗器,挡下了飞来的羽翎。可是,那辆车却不能挡下射向前辆车子的箭,就在杨乾墨即将惊呼之时,他所在的车子也起了变化。然后,那飞起的车子便稳稳地落在这铁箱上,不知道又触动了什么机关,闪着寒光的飞刀盘旋着割断方方现身的黑衣人的咽喉。

寂静,或者说是死寂。

机关闭合,车还是那两辆车,人还是那两车人,所不同的不过是车外多出的断羽和尸体。两车人均走了下来。黑衣人的死状并没有想象中的凄惨,只有喉间的一道红痕。杨乾墨奇怪:这些飞刀难道都长了眼,只奔咽喉?他想问濮冠群是如何做到的,可是当他看到立在尸体中间的濮冠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濮冠群闭着眼,睫毛却在颤动,不是微颤,而是剧烈的抖动。濮冠群静静地站立着,就像一尊雕像,而雕像是没有生命的。只是没有生命的雕像却比躺在地上的尸体多了一些感情,那不是雕像的感情,而是雕刻者的感情。濮冠群就是濮冠群这塑雕像的雕刻者,没有生命,却充满了情感,一种叫做悲凉的情感。

文越想濮冠群定是讨厌杀戮的,不然他何以会如此伤心如此难过。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紫霄城逃不了,天机阁逃不了,就算那个善弹琴曲,治病救人的濮阳正卿如今恐怕也是逃不了了。文越侧过头看向濮阳正卿,此时的濮阳正卿安静地站在雪陌英身边,他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看着濮冠群,流露着同样的悲痛。文越叹了一口气,他想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可惜却搅进了从不善良的江湖。

似乎感受到了濮阳正卿的悲伤,裘一醉轻拍了他的背,柔声让他回车中休息。“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吧。”待濮阳正卿回到车中,裘一醉俯身查看黑衣人身份。

现下的确不是伤感的时候,文越与文初立刻加入搜寻队伍,而天机阁众人则捡起断裂的羽翎查看。

“这是铁铺里常见的锻造方法。”开口的是濮冠群,他恢复了平静,也回复了敏锐。他的手中是一根箭簇,一根非常普通的箭簇,可就是如此普通的箭簇他却能看出产地,甚至是制造者。“看材料应是产自蜀中,”他又捡起了另几支断箭,“是湘西鐏坊的做工,不是老师傅的手笔,一般学徒的。”他又对着阳光看了箭尖,似乎有了新的发现,“文越,这上面是不是有毒?”

的确有毒,一种很新奇的毒,若不是对着阳光发现了那一丝的暗红,谁都不会觉得这上面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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