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既然无法守约予你幸福,就让我与海同葬(1/2)
最初的雪,最后的记忆瞬间,只愿留你于鲜红之外,湛蓝的星眸跃动的浮现,是我无法割舍的眷恋,然而黑暗侵袭,到手的幸福即将远去。。。仿佛一切在血液里分裂。——题记。
美索不达米亚中游附近的沙漠里,勒北科和拉什唯坐在土丘上,看住他们的士兵在刚刚的一场沙尘暴里走丢,勒北科坐下,拿出水壶:“我的兄弟,当心不要碰到引线,先休息一下。”他刚想去触摸那根引线,拉什唯抓住他的手:“我们逃走吧,我们不是军人,我们没有理由以抛弃生命的方式为这个国家战斗下去了。”
勒北科犹豫了一下:“你害怕了?你懦弱了?主讨厌不平等的东西,更何况以我们的誓言而论,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放弃这一使命的资格,因为主讨厌自私的人,他讨厌的人是不能见他的!”
拉什唯将他拉到草丛里:“我的好兄弟,我们都有家人和孩子,我实在不敢预料如果波斯进军科威特,他们会对乡亲们作出什么事情来。。。我想回到南方,带上亲人一起逃去爱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了,想想看,如果我们真的炸掉了那个设施,别说波斯人的生活,就连科威特也会受到影响,搞不好会有洪灾,所以,为了爱人,亲人,我们必须考虑该选择哪一条路。”
二人决定回到南方,带着亲人偷渡往爱琴,或是斯巴达,再或者,顺着直布罗陀抵达加迪斯,勒北科知道那里有金子,如果活下去。。。会有余生用不完的财富,可是这条路如何使得?波斯人不会同意,斯塔瓦人不会同意,爱琴当地的渔民又怎能允许来自小亚细亚的敌人?
伊芙利特坐在莱亚哈山的南端,望着天上漫天的星斗,月亮在这里显得是苍白无力的概括,像一双大手所能传达的温度被雨雪平分成了湿寒的绝望,那些白色的方形建筑真好像是一片片皑皑的积雪,纯净,自然,也太过自满,以至于在永远无法到达的终点那端,忽略了现实的不义。。。
又一队马队上山,他们举着火把,破坏了原本的月光的安宁,伊芙利特正想抱怨这些野蛮人的举动,为首的一个还是穆巴沙,作为海涅尔的亲信,他永远是殷勤的最频繁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王子在得知了他以王的名义私下训练自杀式袭击者之后,会怎样去想?
穆巴沙下马,点上了一根烟:“斯多普小姐,你很荣幸,三王子想见你一面,这是命令,王子殿下的令牌在这。。。希望你识相一点,把她拉上马!我们走!”他甩了一下金色的袍子,将伊芙利特抱上马,自己则骑上另一匹,将她拉回了宫殿。
“三王子殿下,斯多普小姐找回来了!”穆巴沙走进宫殿,后面几名士兵拉着伊芙利特。
海涅尔放下书:“艾克勒你真是黑的像碳啊,我看你还是少抽烟的比较好,放开她,今晚的好心情不能破坏的特别严重,当然一成不变也是不可能的。”海涅尔笑着走了过来,一旁的卫士赶忙退到两边,伊芙利特也在后退,咬牙切齿这种凌辱的滋味。
伊芙利特一边后退,一边用胳膊横在胸前以挡住他随时可能做出的无礼行为,另一只手在大腿上摸来摸去,海涅尔知道,女人喜欢从大腿上别上兵器以便即时之需。
海涅尔背过身,眯起一只眼摸着她的下巴,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她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香油与山毛榉的气息像雨后的树叶一样清香。
带着太阳热度的笑容,太阳颜色的金发,海蓝色琉璃珠般的荧光双眸在一汪月色如水下闪闪发亮。
幻蓝色的石雕凭栏,像天然的调色盘掺杂了美索的绿洲泉水,灿淼淼而波光盈盈的洒在石头的颜色上,是均匀的玉般白净的一道与融合了银蓝色光斑的梦幻光泽。
金质的双层楼梯层状叠放,扶手上镂空着波斯菊与蝴蝶的花纹,海涅尔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镀金的项环的图案是常见的等边三角黑色,交织一缕缕镀银反射出的月光。
“撒凡那尔,穆巴沙,退下,不然你们知道会面临什么!”海涅尔一个响指,手执书卷的撒凡那尔文官与穆巴沙心腹官便鞠躬退出大殿。
海涅尔背过身子,拿起茶杯,摆弄着楼梯另一端架子上的古董:“爱琴的公主,你一定很想家吧,谁不是呢,白天一定看到了很多让人寝食不安的画面吧?你一定天真的想,将我的头颅送给波斯人或者爱琴人,就能换取他们信任和通关文件,然后就能回去了吧,也许我有一万个理由该死,但我还不想。。。怎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攻击我吗?我可是看到了你的腰刀哦!”
伊芙利特从绑腿上开了十字剑的剑鞘,一手拔出来迅速刺向海涅尔:“你这个畜生,既然知道毫无效果,那为何还会让他们去为你送死!我无法认同,即使是神也不能这样自私啊!”她挥刀向海涅尔的衣袍,海涅尔借助栏杆躲避,他一伸手身姿敏捷的荡了过去,稳稳的落在地面上,随后,一把抓住伊芙利特的脖子,用拳头敲掉她手腕的力量,伊芙利特的刀子滚落到一边,他用另一只手攥紧了她的胳膊:“很高兴你对我的爱与恨都这样强烈,不过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呢?”他不寒而栗的笑容与高昂四十五度的嘴脸充满了蔑视的寒意,带着月光的皎洁将力量注入她的身体。
海涅尔刚想松手,伊芙利特一个翻身,将匕首从手中甩出,海涅尔连忙缩头,只砍断了一撮金毛,匕首击中了柜子上的陶罐,陶罐落到地面,发出脆响。
伊芙利特喘着气:“你的反应神经真是让人生厌啊!”海涅尔披上褐色的狐裘:“爱琴的表述方法吗,我对你们的这种示爱的方式感到很陌生,另外一提,这碎一地的可是基尔时期的古董,价值约莫五万德拉科马,不过,只要你喜欢,随便砸就是。”海涅尔将匕首捡起,走到伊芙利特的面前,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大腿上迅速用刀尖将刀削挑起,刀尖滑入刀鞘在瞬息之间,不落痕迹。
海涅尔无论在何时脸上都挂有微笑,他将刀子迅速抛起在空中旋转,随后匕首再次脱离刀鞘却在落手时再次合并,看的伊芙利特目瞪口呆。
穆巴沙和撒凡那尔在抽了烟之后连忙回到宫殿,面见王子,此时海涅尔正一把抓着伊芙利特,二位侍卫估计是听到了古董碎掉的声音才赶来的,伊芙利特神色紧张,海涅尔抱住她的头,让她背对着那几个侍卫,同时用手晃晃夺过来的匕首,对侍卫说:“没我的命令岂能徒然登殿?”同时转过脸来对伊芙利特说:“这是公主送给我的见面礼吗?它可真是漂亮,作为礼节,我也只好回敬您了。”海涅尔从桌上拿起黄金封边的翡翠月牙王冠带在伊芙利特的头上,在近距离直视她绯红不已的双颊,跳跃肉感的唇齿涂抹蜜色的光华,海涅尔抓住她的后脑勺,抚摸着她和自己一样金灿灿的头发,落下笑容的地方,同是感怀浅尝辄止的最好去处。
“我好像,真有一点喜欢上了你,不是一点,或许是全部,伊芙利特,你是我所挽留的唯一一人,这寒冷的深夜里,是没有温度,没有滋润的,白天却好似在地狱里挣扎一样的火热,本王子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别人,我属于政治,因阴谋而生。。。”海涅尔将伊芙利特摁在地板上,用手卷着她的发丝,在她耳畔耳语,伊芙利特抬手摸着他滚烫的双颊:“王子?发烧了吗?”海涅尔道:“没关系的,这里的人白天均受日光直晒,到了晚上只能以这种方式逼出热量,生活在这种地方,对于一个白人姑娘来说,一定是一种摧残吧,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在后花园给你准备了惊喜!”海涅尔整理好衣服,拉伊芙利特起身,随后趁她换衣服之际对着门口道:“撒凡那尔,穆巴沙,今天是你们值班吗?”两个人面面相觑,赶忙头一震,膝盖一平:“回王子,保护您是主奉与我们的使命!”
海涅尔拿起权杖,指着天空:“主告诉我,我的身份是高贵的,他命令我作为他的传令节,对你们降下旨意,恋人需要自由,劳力也需要休酣!”
撒凡那尔赶忙回话:“回王子,卑职不敢!”海涅尔转过身子,走到化妆台前,伸个懒腰:“那我回去告诉主,你们自愿放弃所有的休息时间,相信他一定会感动的!”
穆巴沙和撒凡那尔二人互相对视,异口同声道:“臣无礼告退,还请宽解!”海涅尔头也不回的坐在化妆台前整理着着装:“都给我滚,父王的命令,自己看着办吧!”
三王子的属地还真不是小的地方,那是一片银色的沙滩,灰蒙蒙的沙石与帆板散落在沙滩的四周,银色的沙粒对应水蓝色的靓月,海水像一粒一粒的水银珠子堆在一起变成的似的,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细碎,而空灵通透。
不留痕迹的风,擦过的月光像晶莹剔透皎洁无暇的翡翠玉石,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迷人的凛冽醉人的香氛,波斯菊热烈的气息为这寒冷的沙漠的夜带来一丝暖意,海涅尔坐在沙滩海水的另一头的港口乱石上,他湛蓝色的眼珠望着平波清丽的海水映照旋舞尘埃纤光的礁石上的灯塔,依稀光火与断断续续驶来归港的帆船组成一抹转纵即逝的叠影,他此时像个孩子似的仰望着嵌着钻石的深蓝色长空,干燥的天宇有数不清的星星,好像在沙漠里下了一场没有湿度的干燥的雪,寒冷的风反而使这种温度更加真实,也更加虚假。。。
视线钻进了天空,与月光与星星捉迷藏,他们二人好像在天空中你追我赶,如同所有的童话故事一般,爱琴的公主爱上了斯塔瓦的王储,爱上了这个沙漠里的未来继承者。
为了追逐自己的爱情,海涅尔宁愿放弃国家,放弃权利地位财富,甚至是信仰。。。仿佛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使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顺利。
海涅尔抓住她的手:“斯多普,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想要母仪天下,所以对我妥协?”海涅尔柔软的金色短发在她的怀中蹭的她浑身麻醉似的瘫软了对原则的固守。
伊芙利特望着天空,叹气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不如回到爱琴,找个当地贵族嫁了,那里虽不如斯塔瓦的你高贵,但毕竟是我的祖国,但现在,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假如有一天我爱上你。。。你会跟我到爱琴去吗?”她抚摸着他渐渐褪暗的额头,他的皮肤在寒冷的沙漠里都蜷缩在了她的怀中。
海涅尔攥住她放在他额头抚摸的手:“我会的,因为爱琴,也是我的家乡。。。我不同于我的大哥,二哥,他们是纯正的科威特人的后代,而我的母亲,却是爱琴的一名妓女,父王阴阳差错的在一次访问之后爱上了她,我知道我无法跟他们相比,论身份,论资格,我都只能算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如果回不去了,也只能在这宫殿里当永远的少爷了,但是今天不同,当我遇上了你,知道吗,主将同样血统,同样气息的女孩子赐予我,就已经是对我的最大照顾了,沙漠里是永远不会下雪的,知道我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家乡,看一场真正的雪,而你愿意,陪着我吗?”
此时的他,不像一名王储,更像是天真的孩子,注定无法与权贵相争,便只能作隐忍之士远离政治的阴谋。
“所以你,在理财能力上不能和那些沙漠的精明商人相比,即使是权力,也都被你所谓的亲信穆巴沙掏了个净空,但我觉得,可爱的王子,在感情上却生长的很全面呢!如果我能够说出爱你,要知道,公主的吻,也是很珍贵的哦!爱琴可要比这里浪漫多了,既然不想继承王位,那么,等战争结束,你会向我求婚吗?”可谁知道,战争究竟会在何时能够结束,而他,到底还能不能确保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权利是险恶的山峦,是不断攀登的崎岖上山的路,若不作为,则不家为。
这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伊芙利特爬上莱亚哈山,在清晨的时候,继续遐想。
海涅尔·斯塔瓦,如果战争真的结束了,国家和平了,你,会让我得到你所言喻的幸福吗?幸福不是纸上的推演,不是大型的沙盘能够代替的,那是求婚之后的浅尝辄止,或是,一语成谶的命运锁链。
此时,阴谋仍在酝酿,爱琴国王哈罗德收到了斯塔瓦国王科萨辛递来的一份协约单,哈罗德国王大发雷霆:“哼,我已经将亲生女儿都嫁给他们了,他们这帮蠢猪还想要什么东西?真是笑话,如果我们签署了这份协约的意向书,岂不是代表从此我们爱琴国要向伊斯兰政权表示臣服,那样奥林匹斯精神威严何在?想不到波斯,丹麦,波西米亚没有打垮我们,这小小的斯塔瓦国却想来劝降我们,绝不接受,我宁愿选择宣战,请诸位引此作为参考,散会。”
此时,波斯已经从克里特岛撤军了,卡斐纳尔斯乘胜追击,很快追至美索不达米亚河流域上游,并成功占领,很快,便接到了爱琴发来的消息,要求对下游的斯塔瓦进行攻击,届时,埋伏在巴格达附近的地下组织诸神教成员全部浮出水面,协助正规军对斯塔瓦宣战。
与此同时,波斯侵略者将撤回的军队重新在波斯湾汇合,与陆军协同濒临斯塔瓦城门下,爱琴的一己私愤最终换来了同盟的破裂。
斯塔瓦科威特只有一座城市,一个三角形的地带,怎能受得住两个海陆强国的两面夹击。
此时,勒北科突然发现情况不对,看到了前面的水坝挂满了爱琴的旗帜,知道波斯人失败了,于是他和拉什唯一起返回爱琴边界,就在即将到达莱亚哈山脉的时候,因地下组织的挑拨,斯塔瓦人突然对这两名本该荣誉满身的英雄放箭。
浩瀚的沙漠上卷起一波波的尘埃,黄沙是铺天盖地的狂魔,爱琴与斯塔瓦的分界线上,守卫科威特城的官兵挥刀引弦,沙漠的号角传的很远,很远。。。
“为了斯塔瓦的荣誉而战,坚守我们的城市,坚决抵抗侵略者!”为首的穆巴沙被调到西北线任命督战队总督,他挥刀指挥士兵射箭:“来啊,乱箭射死,我的军需官,我的上等马在哪里?”穆巴沙邪魅而残忍的笑容在橄榄色的一线眸下更加狡黠,军需官正在犹豫是否将马交给他,撒凡那尔从后方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穆巴沙说:“总督阁下,您应该质疑一下这个问题,此时在我们前方的,穿着的是我们的衣服,戴我们的帽子,况且爱琴占据了上流,勒北科和拉什唯二人了无音讯,您不感觉这事情很蹊跷吗?”撒凡那尔想要阻止这一次对真主不敬的暴行,怎想穆巴沙可是一个老流氓,他想要见到更多的鲜血:“对,的确有蹊跷,弟兄们,那两个人是伪装成勒北科的,我们的英雄已经遭遇不测,我们要为他们报仇,一个人也不准留!给我放箭!”穆巴沙一刀挥下,成百上千的长箭如暴雨疾雷倾泻而下,撒凡那尔连忙摁住他:“不要在犯错误了,国家要完了,你看清楚再动手好吗?”穆巴沙力气也不小,在战壕中将撒凡那尔反推倒:“即使是我们的人,那也是懦夫,是叛徒,根本不值得一提,死是对他最好的宽恕!”
勒北科和拉什唯摸着铁丝网,背上,腿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铁箭,勒北科奋力爬上一栏铁荆棘网上,奋力喊出:“以真主的名义起誓,我们都是一条心,暗号是:分!界!线!真主万福!我们永远是兄弟!”随后一口鲜血涌出,倒地气绝而亡,死的时候张开双臂,作大无畏的姿势面朝九重天际,好像在央求主的施舍。
为信仰而选择牺牲自己的人,最终没有死在应该反对的地方,却因怀念亲人被一条战线上的兄弟所杀,然而穆巴沙因为英勇击退了第一波敌军,谎报敌人有三百人,后被进勋,当他戴上那顶更加精细的皮革帽的时候,所谓血腥的冠冕,无不带了一种悲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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