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蓄箭在弦(1/2)
十日屠,十年战争中极北的王牌汉将……幽冥自然是知道这位大人物的,从父亲的口中,谁知,如今一切往事都已破碎,天空被刷新成了另一种颜色。
幽冥揪住十弑月的领子,在血腥与金属并存的空气中端详着他那张憔悴但寒笑的俊容,她抓起碎掉一半的短剑,威胁着他。
“天亡之兆,裔必焦戈,这是最后一道通牒,十二个时辰之后生效,届时,若不献城归我库伦,休怪大汗不念太祖当年情面!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中原再度沦陷的烟火了。”十弑月的神色毫不紧张,狰狞的笑着,仿佛视死如归。
幽冥不是那些花瓶,自然不会被这一狰狞所吓倒,她留意到十弑月手腕上的一根丝线,脑海中猛然想起某一种萨满惯用的东西——巫师傀儡丝!
幽冥攥紧了短剑,将十弑月推开之后一把横在他的脖子上,厉色申道:“不管你的行为出自怎样的缘由!你的行为依然是谋逆作乱!作为华夏的子民,人人必会恨将诛之!”
十弑月没有任何过激或慌张的反应,没有一点幽冥期待中的样子,像是非常坦然的赴刑一般,幽冥有点慌了,难道这萨满巫术已经厉害到了连人的表情都能够控制的地步?这样的话万一全面战争,以我军一千余人又怎么能扛得住敌军五千人被控制了的必死冲锋?
汉人惯用的几种对阵外族的方式,即烟花的声响让马受惊、磷镁粉爆炸产生刺眼的光亮让人致盲、以及火枪和城炮的齐射集团威慑,然而对于有理智的人,这些方式或许能拖延时间,但如果全部的敌人都只听敌将的命令,那么所有威慑都将无功而返,看来,满人的巫术或许是最大的难题。
幽冥与他陷入僵持,不久后,幽冥看到城下的打更士兵正列队向城墙接近,他们手中拿着火把,看样子是听到了声响的军官命令他们来的。
“很快就会有我们的人来到这里,念在你曾为我方效忠!我可请柬圣上从轻处置,只要你乖乖顺降,不然,结局不会很乐观!”幽冥再度威胁道,对萨满巫术一知半解的她想要从他身上了解这丝线究竟能操控人的哪些功能,大概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因为没有人会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仍保持神智,想到这里,她握剑的手逐渐放松了些。
十弑月抬着下巴,冷眼望着那些匆忙行军的守夜城卫们,淡笑道:“你说的是确实的事情,这点无从反驳,只是,你怎么肯定,在你眼前的这个我,就是本尊呢?”说完,在月下淡化成银色的霜雾,无状后遁去,连同那两把短剑,也一并被燃烧掉了,这只是萨满巫师的一个造影。
原来如此……
“夫人,刚刚我们接到胡将军的指令,特地来巡视城防,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守城的士兵们随后匆匆赶了上来,将城口堵死问道。
“没什么人,刚刚只是我在练剑而已,你们瞧,收放自如的。”幽冥狡辩道,说刚刚有个影子在城上现在一溜烟跑了谁又会信呢?
“夜里风大,您多留心点,不要着了凉,这段日子医疗物资会越来越紧张的,我们没有余资来消费了!”
士兵们待长官说完便一并下去了,幽冥跟在他们的后面,最后瞥了一眼墨绿色的旷野,无垠的天地被月华所染……
库伦草原,可汗营帐内,盘着腿的巫师正施法,他坐在莲花座上,掌心下压,幻化出一个景象,即幽冥……
巫师一个抽搐,瞬间那团影像被烧尽,巫师摘下羽毛帽子,轻叹口气,喝了口热茶,将热乎的杯子放在手中使劲地搓着。
库伦萨卡从对面的席位上起身,道:“巫师,怎么回事?”
巫师拿起茶杯将茶水往空中一泼,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像,巫师颤抖着说道:“就是她,这个女人,看穿了我的傀儡术!让这昂贵的法术瞬间湮灭!”
库伦萨卡重新坐下,红色的圆脸和八字的胡子流露出疑惑的样子,“就是这个女人吗?汉人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啧,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巫师,你要想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抓来玩玩!”
巫师瞪直了血色的双眸,“大汗不会忘了,您的族人当初是怎么死于异族人之手的吧?”
库伦萨卡咬着牙,青筋暴起,八字胡被撇的一翘一翘的,“啊!当然不会忘记!这份鲜血,迟早有一日我会在打入关内之后,让那些汉人统统悉数奉还!”
巫师起身,走到营帐门口,作揖道:“我的大汗!为了胜利,您必须冷若坚冰!不要怀有仁慈!因为那会坏了祖先的血脉!我还要去补充点元气,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帮你祈祷风调雨顺!要知道,没有人会义务为失败者劳动,而您是唯一的胜利者,库伦草原唯一的大汗呐!”
巫师走出了营帐,摘下面具的瞬间,听到屋内有侍者在跟可汗说话。
“那巫师可真傻,居然分文不取还这么积极为我们做事!”库伦萨卡的笑声。
“奴才觉得,那巫师多半是被大汗您的威风吓傻啦!”奴才阿谀奉承的声音。
面对这些非议,摘下面具的巫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尽管笑吧,蠢猪们,我雪魁可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为了目的,谁会帮你做这些伤元气的事情?”
他召唤出瞬空符,一道烟般飞回了拒朽城,回到了墓穴基地。
基地里,一座巨大的试管映入眼帘,雪魁看到,在试管中泡着的是左玄的尸体。
“疯狂……欲望无法满足的疯狂,诞生于仇恨的你,再度回到这个充满战争的可爱的世界吧!”雪魁按下按钮,本以为能让左玄复活,却怎想按了数次亦毫无反应。
“呐,难道是复活所需的仇恨还不够么?”雪魁问基地的管家,管家回答道:“秉大人,远远不够,不过,只要战争开始,何愁不会有仇恨被我们所猎取呢?仇恨越多,左玄复活后的能量也会越大,那些人类,永远不会意料到,是我们挑拨了战争,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无论结果如何,无论是满人还是汉人赢得胜利,都是我们所津津乐道的,你说是不是,左玄?”雪魁将手按在试管的玻璃上,狰狞的笑容伴着一点点浮出水面的阴谋倒映在玻璃试管中的泡沫上。
清晨,邯郸皇宫,红色的绸缎挂在镀金的承重柱上,几片水晶风铃挂在房梁之下,十岁的皇上就坐在那高置的龙椅上,龙椅的高度让他像荡秋千般重心不稳,高台下围满的是无数盛开的牡丹花。
万人之上的感觉固然威风,但对于子杜仲来说,恐怕不如斗蛐蛐更有意思,在这高墙之中掩饰了多少阴谋,无人可知,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就是奶爸伊尹。
雪茗坐在席间,一边擦嘴一边望着正襟危坐的群臣,邯郸不愧是人才辈出的四千年古城,那些臣子的神态和恭敬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一样。
“今天,是开春以来第一个晴日,真是个好兆头,我们国家的繁荣,离不开当代君王竖起的明旌圣帜,在他无私的庇护下,一切社会生产都如此的井井有条!同时!无论任何天象,都反映了当代君王的丰功伟绩,是多么的公正!”
拍马屁的华服贵人拉开了排场,然后,一位又一位的公卿开始顺着拍……直至太守们开始发言为止。
太守甲:“皇上,路州大水。”←说好的路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