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潼关孤忠(1/2)
献祭仪式在华美的月色下盛大落幕,幽冥卸妆后就又去做其他的事情了,毕竟要成为一个将军被万人敬仰可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橥獳拉着嘉启,在夜色下和幽冥挥手告别,当然,他们不是夜行性,需要睡眠才能维持生命。
挥手时,清冷的空气拴系着他们的呼吸,让那敏感的柔情日益变得麻木,战争时期,本身就是只能被选择默认的身不由己啊。
胡彻拍在橥獳的肩上,橥獳诧异的转头看去,胡彻微笑着递出邀请,道:“这么晚了,不去我府上坐坐么?”胡彻的性格里有傻傻的真诚,“府上领了新柴,比客房要周到多了,你们不妨就搬来住吧,还有很多空置的房间,有的是美酒的。”这个河北汉子披上那件貂裘银服,在月下仿佛雪山的轮廓般纯净无杂,他善意的笑眸中充满邻家大哥哥般的暖意。
胡彻的府上,似乎有喝不完的酒,烧不完的火,胡彻本人也有永不消退的好客的热情,府邸的确很大,有贵族专属的桦木制成的房梁,在木质的墙壁上漆着上好的酪素墙漆,具有吸水特性的油漆将整个屋子弄的温暖而干燥舒适,踏入其中,很快就会有一种归属感温暖心田。
丫鬟在四处的壁柜上摆弄牡丹的盆栽,长工和庖厨联手为来者烹制出邯郸的那具有北方特色的油腻咸香的菜肴,五颜六色铺满一张数十米长的榆木方桌。
在京城还没有诞生的那些年代,邯郸一直担任着北方交通枢纽的角色,这里四通八达,西及长安东贯塘津,北威满蒙南络豫湘,更重要的是平原让邯郸人的视野极为开阔,所以文明在这里不仅有诞生性,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千百年间一直保持着其独特的创造性。
“来来来,橥獳老兄,到了我这地界就别论什么南国礼节了,今天我国大喜,咱这作为忠诚之人入伙的官僚总不能总是说些丧气话吧?”胡彻利索的将酒瓶口盖着红布的锡盖用小刀切开,眨了眨眼,将酒水倒入橥獳的杯中。
“安心,就是外面烽火连天,我也一样喝的踏实,在苦难的岁月,总要及时行乐,不然的话,等到美梦被战火打碎,一切后悔却不再的时候,你可是会厌世的。”胡彻笑着与橥獳碰杯,橥獳再不能推辞,连谢数声在陪笑里豪饮,整个屋子充满了暖意,这是战争岁月里少有的。
胡彻大概是地主阶级,当年从工农商白手起家,后遂参加战争建功立业成为名爵,邯郸市中心有大量的别墅都起源于这样理所应得的繁华故事,在荡气回肠的岁月里留下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史诗画卷,成为了这些挥洒过血与汗的祖先的拼搏动力。
在一片欢声笑语里,枕在橥獳膝间的嘉启安谧的聆听着这永不落幕的往事传奇,在滋滋的炉火温度中重温那辉煌的甜梦。
“看来今后这里会非常热闹呢……”门口,冷气冲淡了暖融融的气氛,嘉启擦眼转醒,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头扎两条殷文长缎,一双仿佛能发出隐隐的雷声的清澈大眼坚毅而美丽,一身水獭棕绒皮制雨衣做过高级的亚光处理,这是特种军官才配穿的一种行军战服,看样子,眼前的人或许又是某座重镇的总兵或是提督。
男人背着一个有些下坠的包袱,从肩头绕过来扔到桌上,男子解下被皮带绑定的护具,交给女仆去清洗,看样子,他跟这里的人,尤其是胡彻,关系应该还不错。
“好久不见,带了点庆功酒,一起喝吧!这些日子吃的好腥,不过总算回来了,不是吗?胡彻。”男子面带笑容,是和胡彻一样的爽朗,他颧骨以下有两道浅痕,两腮微微发红,淡而对称的胡子布满下巴和人中线附近。
只是,男子开口的时候,胡彻和橥獳的脸上并没有了愉快的表情,空气也一下变得沉重了起来。幽冥很快也出现在了门口。
“嘉启,很晚了,今晚就住在这吧,跟胡先生问个晚安,然后让橥獳陪你去楼上找个房间。”幽冥不分由说,也不用什么寒暄就直接踏入门槛,命令幽嘉启回屋睡觉,神色略显紧张,看得出来,幽嘉启的母亲的唇在微微发颤,像是突然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怪事那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