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守夜者之光（2/2）

“为了复仇，我们舍弃家人，舍弃光荣，只为获得力量向你们这些伪君子复仇，这样才能夺回我们被毁掉的家园！五千阴兵，来啊！”卡塔尔跳出烟雾，青筋在脑门窜出，一头乱发在月下飘逸。

“邪不天佑，收手吧，召唤的越多，你就越往地狱接近。”她高举剑，剑光驱散了一切阴影，奇迹的是，今夜的月光亮的像白昼一样。

“混账，拼死获得的力量，在你们这些天赋异能的人眼里，竟只是轻易就被碾碎的蝼蚁！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重现正白旗的荣光，生来就一帆风顺的尔等庸人怎能理解？”卡塔尔的血管简直要炸，双眼红的如同胀满了血管。

“混账也好，庸人也好，家族未雪也好，随你怎么想……名利、尊严、地位，这些东西你们人类爱拿多少拿多少，我只愿她能平安长大，下一代不要再面对生死的责难，最后相劝一句，收手吧，随我去邯郸请降，我们会优待敌人的高层，不像你们，只懂得制造屠杀。”幽冥说完，将剑对准月亮，一道白芒照的山谷犹如晨曦微光，卡塔尔整身的蓝绿色火焰在瞬间消失殆尽，被摔碎的藏有仇恨亡灵的石头在月光的指引下到了幽冥的手中。

“正如你所见，守夜者，顾名思义，是只在夜里才能使用的剑，因为是月陨的金刚石所制，固然，它即是月光下的主宰者与捍卫者，在它的光芒下一切与影与灵魂有关的单一个体都会被立刻驱散回阴曹地府。”幽冥将石头收入口袋里，抓起通讯器，说道：“一切都办妥了，我们俘虏了敌人的高级统帅，是的，我能证明是以赛打下的战功，这是我们首次出师大捷，叫胡彻准备好晚宴，又能轻快些日子了。”

就在这时，卡塔尔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嘉启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笑道：“幽家？那个被诅咒了的家族？在夜里是最璀璨的光，在白日却沉睡不醒？我要用我的身体下一个咒语，让你们这些魔族也好好体验一下人的痛苦，一点月的微光，你如何指望它驱散所有的黑暗，追随着暗影前进，又怎能步入光明之境，我要让你不幸，幽嘉启，前征北大将军兼八旗公敌幽烨的孙女，永远，见不得一丝光明。”

月下，卡塔尔愤怒的身影化为碎片封印在了幽嘉启的眼睛里，幽冥和以赛都知道这种带有仇恨残存的烙印被封入眼里是怎样可怕的事情，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以赛就将她背到了邯郸的医院。

早晨，上班的医生被以赛一把揪住，拎小鸡似的拽入病房，强制医生第一个给嘉启号脉。

数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被以赛再度揪住领子。

“医生，她的眼睛……”以赛问，医生叹道：“失明了，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她眼中所有能反光的物质全部失效，更形象一点说是，她眼中不再有一点光亮。”

“多久能恢复？如果需要一到两个月的话，我知道，我能承受！”以赛急切的拍着胸脯，医生摇了摇头，“很遗憾，还要更长，除非找到下咒的本源，不然，没有任何药物能够治疗。”

“我会等她醒来。”以赛说，医生惊讶道：“这不可能，除非奇迹出现！”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百年不行就千年，千年不行就万年，总有一年，我会让她正视这一份心意！”以赛发狠似的捏着医生的肩膀，医生转身，“你这人简直是疯了！不可理喻！”

嘉启床边，以赛失神的望着她的睡颜，素淡的窗纱在日晕直射下仿佛一副忧伤的水墨画，开散羽绒般清渺的光辉，真好似晨曦时分纯白的希望。

嘉启，你说过，在你心中的我，就像温暖的光，但你也看到了，我所肩负的使命，是见不得光的暗影，鲜血洗礼，刀剑为侣，战火燃起时，爱只能比死更冷。

眼前的这个地方，安谧柔软，洁白无瑕，毫无恨意，不用理会血与火的抉择，亦没有泪水的凄苦。

你所谓的光，正如我，都在这黑暗里孤独的徘徊着，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错过你太多，传说中只要找到了盛开的三叶花，就能召唤爱的奇迹，愿它能够填补最暗淡的伤痛。

以赛将一丛白色三叶花放到她的床头，在她的手自然垂下时，他就宛如捧起零落的花朵，冰凉无力，却正因此亦让他感到责任更重，守护欲更大。

他郑重其事的单膝跪地，在她手上庄严的落下一吻。嘉启，我承诺，等到战争结束时，我会向你求婚，这并非虚伪的狂言，只是我怕再不说出来，会永远也没有机会。

假如可以重来，我不想再做那个为复仇奔走的战士，我愿意为你放弃国仇家恨，陪在你身边，直到属于我们的光明真正到来。

我理解你，因为我的眼中也和你所见一样黑暗，一样惨淡无色，所以，让我们共同期盼，我会用我的所有来保护你，让你幸福，因为你是，我从军这二十多年来，第一个亲自上战场去找我的女子，不惧怕万劫不复，却唯恐我这赴死之身以身效忠……

他起身，再瞥一眼窗外那漫天白光，耀眼透明，整夜的血腥，于今早已都消失不见。

我相信，我们也终有一日，会得到这样那样，一点又一点微小而坚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