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夜间的狐狸（1/2）

蓝星像断链的水珠，随即散落到海面形成无缝蓝色的华光，照的天地迷失了似的在珠帘里缭乱，整个世界好像陷入了不眠的狂欢。

港口上，微微吹来的风，塑着一艘艘皮鞋形帆船游离的影迹，徘徊在港口的下面搁浅滩上，远处一轮苍青的落月，明亮的仿佛世界到了尽头。

巴赤鸢一生最梦想的是一个人在海边静静站一会，所以，他选择了当海军，但这个愿望自从有了科尔雅之后就破灭了……因为根本停不下来……

“姐夫一直那样站着，真的不怕受寒吗？”叼着老鼠的莱沙躲在松树和灌木丛后。

“他不受寒心里不舒服，就成全他吧，你先回去把老鼠给老凌。”科尔雅边盯着远处的巴赤鸢，边说。

沿海行走，爱琴海的波涛在神话的支线里汹涌，传来奥拉孔的呻吟，赫克托尔的澎湃，海皇的威仪，透过那宝蓝色的使人沉溺之物，着实会让人着迷于那一切空无一物的幻想，想象中却是硕果累累，美的虚幻，在啜手的距离遥不可及，月波迢迢扩散涟漪，仿佛千万光年的银河碎成了颗粒。

在一棵海桐树下，即黄即败的迷影，染的他不羁于实的面庞上多了几色精致几丝雅致，一头子夜一样黑傲冷峻的头发扎成刺猬一样的辫子，一双微黄的眼瞳如鹰隼般沉默肃杀，不按令色，却让一切巧言都成了卑鄙的佞姿。

“你这人真奇怪，明明站在最老资格的位置上，却经常沉默的像棵树。”科尔雅悄悄走到他身后，向他打趣，微微侧头，那双覆盖着白雪似的眼睫抖开了清晰透明的蝶翼，泌着一丝澈底的冷光，仿佛月的冰晶在他因成熟而散发精致的五官上把蓝色的镇定融化，陶醉于他安谧的眼睑，使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无所谓，站在船舷上好几年了，好像只有吹着海风，自己才是自己一样。”巴赤鸢深呼吸一口，“五年了，每次看着太阳落在天际以西，就会有太多的不明白急着钻出来，只有那个时候，人才会意识到自己是渺小的吧？”

“他们说啊，在这月落的海岸，有一个摸得到天际的地方，传说那里有最完美的文明发迹。”科尔雅伏在港舷上，向巴赤鸢一边挪，同时微笑的转过头去，“如果有一天我们能撇下正事，花光下半辈子的时间去寻找海的尽头……我希望，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躺在故人的怀里，亲手摸到天上的星星，寻到天圆地方的真谛。我要看一看那里会不会有千年的宝藏，有小山一样的玉器，有进步的机械，有宗教的风铃，还有，无边无际的牧场上，从未失去自由的黎明之子。”

“一只狐狸的寿命充其量也就十二年，还是别做这种痴心妄想了，算起来，我们相遇也有五年了吧，等到这些事情结束，还不知要过多少年。”巴赤鸢眼中闪过一丝叹息。

“我都修炼了几百年了好吗？”

“你的牙还在不在？”

“咬你当然没问题！”科尔雅争辩道，突然高兴起来，“你现在不沉默了吗？其实阿鸢也是一个健谈的人啊！”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真服了你。”巴赤鸢揉了揉太阳穴，瞧见又活蹦过来的科尔雅，心想，能说话有人样能直立行走，怎么甩也甩不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喂，你要是人，就别总是闲着，也来帮我干活，是狗的话，就趴去看门。”

“是狐狸呢？”

“敢在除我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尾巴来……剥了你的皮。”巴赤鸢转身就走，临走前撂下狠话，他毕竟是一军之长，该做的事情总是那么多。

莱沙将老鼠给凌津振和梁寂叼过去之后，两个人立刻开始了针对伊奥科斯的黑暗料理的正式研发，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午膳。

“老凌，一会陛下就要到花园来了，餐巾什么的准备好了吗？”邓兰钦急匆匆的跑进花园，凌津振，梁寂，莱沙三人正在一盘一盘的往桌上端，一张长桌上铺着蓝白条的格子布，上面的餐盘都用银制的盖子盖严，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盘，听伊奥科斯说，他希望将菜品都尝一遍，邓兰钦说的时候，脸上的坏笑可想而知，他必须将菜品都尝一遍。

于是伊奥科斯就这么美滋滋的来了，他不知道，他心想的美味即将就成为永远抹消不去的一场噩梦。

“下面是第一道菜。”凌津振边退边讲，走到第一盘面前，掀开盖子，“这道菜名为——蛤蟆看天鹅！选用的是本地雨季最常见的山珍海味，配以欧罗巴当地鸡，集香料中西合璧而成，请您品尝。”

待伊奥科斯下叉子的时候，凌津振凑到邓兰钦身边，小声用中国南方话道，“天鹅就是扒了毛的笨鸡，至于蛤蟆就是牛蛙，其实是牛蛙炖鸡，你知道这西方人不敢碰青蛙。”

伊奥科斯点点头，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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