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他的利剑(二)(1/2)
“伊奥科斯?”辛诺克斯张开近乎完美的醉容,被突然到来的清醒一下子破坏了,看着近处伊奥科斯的手腕牢牢抵在自己的咽喉上,现在伊奥科斯有多么愤怒是可以想象的,那双流动着光明力量的水蓝色眼瞳,可是从未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情,悲伤的仿佛要溢出水来,在美丽的夜里,无声倾泻着它绞杀月光的疯狂。
“这是西西里!是我征服过的地方,我想你并不意外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小莘爱我,比我所有的幻想更能令我感到心动,”辛诺克斯从腰间划出短剑,挑开他的束缚,将一柄闪光的利刺面向伊奥科斯的眼睛,“伊奥科斯,今晚该出局的人是你。”
“希佩里大公,向王族举剑,需要一个解释。”伊奥科斯虽有意外,终究还是出鞘做好了比剑的姿势。
“用决斗来解释怎么样?”
“我接受。”
两个人同时将左手背到了身后,在伊奥科斯眸中闪耀的坚定,又变成飞入辛诺克斯眼底的勇敢,看不清线条的动作,叠成两个一样的幻影。
他们一个是生活在青铜时代的旧的贵族,一个是领衔铁器时代的新的帝王。青铜与铁的猛烈撞击,在四分五裂的时代立见高下。
辛诺克斯他无能为力。
伊奥科斯将一柄铁剑端正横向了他的颈口。
“在我未能屠尽克诺索斯之前,我的剑还不喜欢犹太人的味道。”
他的语调颇有几分汪洋般的浩大,在刺痛他人心里的瞬间,尤其的傲慢无礼。
“你也好不到哪里,土耳其的婊子!在二十年前登上了老哈瑟家的床榻!今天夺走了我的爱人,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在西西里,可不能指望在我的卑微中寻到你一点的荣光!土耳其人的腹中只会有贱种!”
“神当然会眷顾强者。”
伊奥科斯边喊着,边继续挑剑上前,退无他路的辛诺克斯,被这一剑逼到了喷泉之中。胜利的人将剑划入阴森的鞘中,雄性的怒吼如同烈风,在西西里的城堡中庄严回荡着,然后夺门而出,就再也没见他回来……
“小莘,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青铜比铁,本身就无法可比。”莘宁紧紧抱住了喷泉中的辛诺克斯,将肩上的披风盖在他的头上。
“这……”辛诺克斯淡淡叹了一声,在月光下露出浅浅的笑容,像一朵在夹缝里出生的三叶白花,“小莘,其实,你是有点喜欢我的,是不是?”
这样,也许是个告别的好机会,莘宁的眼光暗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睫毛上的水珠像银白的昼夜,映出每一天朝夕相处的颜色。
“你不喜欢我?”辛诺克斯像是在享受推拿似的,露出无比安逸放松的样子。
“喜欢你的女孩子会有许多,但,终究不是我,你的父母希望你未来的夫人会是雅典大臣家的闺秀淑女,只有那样优秀的女子才是你血统中注定的贵人,而我不是,我说过多少次我来自东方,遇到我只是巧合,我只是你的过客!”
辛诺克斯,求求你,求求你就这样让我用这句话结束吧,伊奥科斯是我们都必须迁就的人,是举着火把照亮地中海的海神,在那片仅有的光明之下,只有服从,雅典才能有将来,这一切,才能有结束……
“可是你是那长夜漫漫里的唯一,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辛诺克斯不依不饶的伸出手来,不分由说的牢牢摁住她的肩膀,“跟我回雅典吧,雅典不好,还有克诺索斯,我会上台做执政官,我会给你自由,我不忍心看着你陪着伊奥科斯死在直布罗陀,我不希望结局是这样!”
“可他是我的爱人,我必须追随的人……”莘宁抖擞一下肩膀,神色木然的说出话来。
“不!”他像发了狂一样拼命摇晃着她,“土耳其人的腹中只有贱种,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
“6月的卡修,7月的辛诺克斯,为什么,为什么一次次要我重复经历着这些能让人心碎的话,为什么你这不可救药的辛诺克斯会蠢得跟卡修一样还不明白?”
“小莘,哪怕只有一次,你会像爱着他一样爱着我吗?”那一刻辛诺克斯看着莘宁的眼神,充满着朝生暮死般的怜惜,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哪怕只有一次,你可曾也爱过我?哪怕……只有一次……”
在他发狂似的追问声久久回荡的时候,一滴眼泪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读秒一样的眼神,不肯再移开视线。那是他不敢再奢望的表情,现在只有空白。
“我不爱你。”
“小莘,不要这样残忍……”
为什么你不恨我,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一颗不足为道的流星,比起伊奥科斯家在雅典以外,算不算是什么残忍的事?”
口中原本要说的,最终,还是以那么轻蔑的方式脱了口。
“为什么小莘,这懦弱又无情的伊奥科斯,他会让他的狂妄害了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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