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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掠夺之歌(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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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逐步希腊化的今天,各色的商旅为地中海北畔带来琳琅的物产、优秀的宗教,使神圣的雅典真正取代埃及成为世界的都会,为了让众神的目光真正聚焦在此,对全体国民的神学教育早晚会提上日程,信仰从此不再是权贵子弟的专利,伊奥科斯必将令神恩泽万民。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可以号令神的君王。

号令神佑城邦,到所有海洋上去开拓陆地,国祚在汪洋之间,在金色的双头鹰下——神佑的阿提卡尼亚向西挥剑。

自古国祚的兴盛离不开流动的商业,而直布罗陀恰恰有这样一条重要航道,可以连接希腊与高卢、卡塔兰之间的贸易往来,是古来财富与权利的焦点,宗教圣战的温床,少不了有群人疯狂的窥伺。

从西非的矿床上提炼来的金属石,是铸造大马士革剑的完美材料,仿佛是天意在促成这场生命的掠夺。

只用铁器就可以敲碎青铜面具的时代已经来临。

哪怕是已做好万全准备的邓兰钦,即将面临直布罗陀的洗礼时,仍是为自己怀有人类的仁慈,吸了口口凉气。

在傍晚来临时,冰蓝的海浪一声声拗哭着海岸,把天地的酷暑窃换成漫长的极寒,不断地拍击着北非不动的巨岩,仿佛沉沦的一尊金色的神像,海岸线上稀薄的沙粒泛着微绿的幽光,展示着由世上最荒凉的海岸线构成的死亡海峡,在孕育生命的温床又尽其覆灭之变术,在蓝色的沉寂下爆发出多重丧生的绝响。

冰绿色的大西洋优美残酷,注满诱人耀眼的星华,但不要说是深水的变卦奇险,单只是在水面阴晴变幻个不停的光影,就有不时由血水开花绽放的美丽,轻易夺去人的生命。残酷的傍依天择,一如在这里生存的民族。

“你们在这种地方生活,不变成海盗又怎么行……希腊民主政府那么多年的经营在哪里?”

“流放我们的土地太荒凉了,我们需要食物,许多比我更小的孩子也要在这里活下来,真主保住了我们的生命,给了我们争取它的权利,但那些议员从不肯和我们谈谈,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罪人竟需要这些……”卡佳摇摇头,声音低哀,“……不过潮汛时,我们也吃鱼,真主不喜欢那些放弃生活的人,所以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当然,活着就意味着要做海盗。”

卡佳伸手指明了那些在前不久发生坍塌的山麓,铁原石鲜红的原貌,像是一只被耗干肉脂的肥羊,只剩下渗出血污的骨架。一场由上天决定的豪夺,终把野蛮的非洲遗忘。掠食性民族生存的战歌,在世界的角落如海浪苦涩不息。

“即使索伦在这里被劫,原因看是在苦衷里,若不是那些执政官如此执拗,谁愿意拼出性命来违抗他们。”

邓兰钦独独望着星光把透明的浪花都渲染上美丽而残酷的锋芒,积淀着时间的幽怨与万变,彼及那眼底优柔不断的光,构成一道在静止状态中的最美幻觉。

“兰钦,您害怕吗?”卡佳静看着书生的脸,将军的衣装在身上不搭的奇怪样子,忽然就这样问道。

“害怕?不错,希腊人的愚蠢确实惊到我了,兰钦不才,但退一步就有万步来证明,”邓兰钦袍袖一挥,“北非,还远远不是定局。”

“还不是吗……”

“还不是,毕竟活跃着一群坚强的人,遍地沙尘,山脉连绵,可就是这样恶劣,也不妨碍人们捡拾牛粪来维持生产,明明这样努力,会比抢夺更轻松些,不是吗?”

“这里的风很大,埋下的肥料很快就被刮的到处都是。”

“那么驯养牲口,粪便肥土,一年后就会有绿草覆盖。”

“我们是不食猪肉的。”

“既然这样,那为何不,”邓兰钦的眼中掠过一丝促狭,在一瞬间不舍到了极点,转而恢复了一脸温和的笑容,“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哥哥,他是为了你,可是留在这里,哪怕多一点的需求都是妄想,如果需要,我可以把你们都带上船。”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有了这样的感情,那不得不爱她的心,好像可以连生命都忘记。

“从这里往东,就回到我们的国家,好吗,卡佳?”

“不,”她用冰冷的固执推开了他的热意,“至此你帮助我已经足够,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你可知我随时会杀了你!”她朝他哭喊着,倾尽一腔爱情的火焰,圆出的却都是绝情的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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