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尽倾三世颜 > 第032章 风平浪静暗潮涌(修文后)

第032章 风平浪静暗潮涌(修文后)(1/2)

目录

“水姑娘,你怎么了?”晨曦见尤寒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赶忙上前搀扶到。

尤寒额前有些许沾湿,她心疼得越发剧烈,且这痛透过她的血液直冲脑门。她感觉微微泛呕,血腥的味道充溢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她脑里越发的清晰。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走开,不要碰我。”尤寒面部十分狰狞,眼前开始呈现模糊,意识也逐渐混乱。晨曦的靠近,使她慌张地向后退了提,仿佛遭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之前在尤寒眼里的翩翩少年瞬间变成了魔鬼,那个血般嗜心的梦又在她的脑里来回飘荡。

“水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我是晨曦,是你的晨大哥呀!”尤寒的反应让晨曦甚是不解,可奇怪的是,他仿佛也感到一样的痛。

“你不是,走开!你走开!”惊慌中多了几分失措。晨曦在她的眼中无法找到焦点,眼前的可人儿在他的眼里更像是一具没有躯壳的僵尸。“你走开,你走开……”气息渐浮微弱。

此时,晨曦的面容在尤寒眼里很是扭曲,她甚至看到了两张重叠的脸,怎会如此?袭来的痛苦越发强烈,她柔弱的身躯终究还是抵挡不了蚀体的疼痛,倒了下去。

“不要走,不要……”汗珠蔓湿了尤寒的前额,只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尤寒,快醒醒,快醒醒。我就在这里,你要是再调皮,不醒来,我可要走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一温柔的呼唤下,尤寒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着便衣、面目清秀的男子。男子不止一次朝她笑着,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很快的,男子便消失于那微风拂过的红色海浪处。只一瞬间,她便失去了寄托,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到。一切如过眼的云烟,终不属于她。

秋风兴

月渐隐

满怀愁绪于花庭

酒已尽

花亦零

空杯难续似我情

一切

淡然的

释怀的

纵使夙愿成结局

徒留那抹

早已触不到的悲伤

多少次彷徨

隔烟入梦境

只待

下一次

与你相遇

“水姑娘,水姑娘……”

挣的一下,尤寒睁开双眼,她又看到那个眼眸冰冷且没有焦距,一张模糊的脸如枯死灰烬的男子凝望着她,而后又是一个浑身是血,血染衣襟的男子在注视着她。感觉与他们早在千年前就已相识,只不过她实在想不起来,仿佛这一切早已遗失了太久。

“你终于醒了。”晨曦悬于半空的心终有些释怀,也不知是因她,还是因她的随从,就连他自己也渐渐迷惘。

尤寒从心悸的梦中稍稍缓了过来,“晨大哥,方才我是不是又失态了?”

“不会,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敢问水姑娘头部之前是否被什么东西撞击过?”

尤寒的思绪又渐渐飘忽,被重物撞击过?怎么之前死寂没和她提起过?尤寒的心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深深划过。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晨曦关心的话语中添了几分紧张,也有几许怜惜。

“方才。。。。。。方才只是突然想起什么,有些走神罢了。晨大哥不必担忧。”猛然一下,尤寒回过神来。

“哎,方才替你诊治时,发现你有失忆的症状,而造成你失忆的根本原因是你头颅处长久未散去的血块,时间久了,恐怕你会。。。。。。”眼里浮着淡淡的忧伤,仿佛这事与他有什么牵连。

“会怎么样?”

“恐怕你会。。。。。。会。。。。。。”晨曦的喉结动了动,却还是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不想由此伤了她脆弱的心。

“晨大哥,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尤寒可以接受的。”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和死寂一样,都怕伤了她,可是若她连自己的病情都不知道的话,倘若连她最信任的人都欺骗了她,那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她的嘴角微微地抽动着,眼底尽显苦笑的意味。

“恐怕你会。。。。。。彻底失明。”晨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尤寒明显感觉到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切来得是如此不忍心。

“失明呀?”虽然尤寒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以前就只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却没想到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打醒来后,尤寒早就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许的不对劲,只是不知道病情会来得这么严重。而每次当她问起时,死寂总是会和她说:“小寒,不用担心,你的失忆症是会慢慢好起来的,我,堂堂一国的君主,又是你的恒哥哥,说什么都不会让你承受这般疼痛的。”当初的话语擎尤耳边,可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一切来得如此可笑。

“不过,这。。。。。。你大可以不必太在意,这世间的病情即使再严重,只要一丝呼吸尚在,就还是会有药医的。一如你母亲的病一样,不是麽?”晨曦知道他方才那番话深深伤了一个如水般女孩的心,现在他正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可这世间又有谁能当这刚发生过的事情不存在呢?人生就是这样,在某个错误的时刻犯下的错误,将会是一生都无法挽回的,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个错误,哪怕是不经意间的。有时即便是你的一个小小的眼神也会造成难以弥补的过错。

“不会的,我是不会伤心的,我还有额娘要照顾。我的病应该还不至于恶化得这么快,我要趁我病情恶化之前,赶紧寻到医治我额娘的药,我要赶紧找到,赶紧找到。。。。。。”尤寒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混乱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讲些什么。她慌慌张张地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人还没下来,就感觉整个人的重心已经失去,脚仿佛浮在云朵上,一个前倾,人就不自觉地倒了下去。

“尤寒,你不要这样,你要振作。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一切总归还是有办法的。”眼前强忍住哀伤的尤寒整个人倒了下去,这倒下去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只是在这颗心刚要坠地时,就被晨曦小心翼翼地拾在怀里。那股炙热的温暖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在肢体触碰的时候,双方就感觉到了这让彼此都十分依恋的温度。

在两人靠近的瞬间,尤寒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她是彻底崩溃了。令她如此的不是她的病,而是周围最亲的人对她的欺骗。若这次没有遇到晨曦,恐怕她到死的那刻都还被蒙在鼓里,只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欺骗她最深的竟是最爱她的人。虽然她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对死寂是什么感觉,但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底总会微微泛疼。

晨曦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任由她靠在他的怀里,寻求那浮上冰山的最后一丝慰藉。“好好哭一场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黑暗的林中传来邪魅而又冰冷的声音,在无情的月光与密林的投射之下,显得格外鬼魅。而这位男子的银色面具也闪着点点的光辉,面具之下,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肃杀,无论是谁触碰到这下面的极致,到最后皆会死于非命。

“回主人的话,小姐需要的那位药在属下们的精心寻觅之下,终于有结果。而拥有这位药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向这位银面男子报告的是一身着黑衣的男子,他的面部有些许扭曲,却以完成银面男子的任务为豪,嘴上扬着微微的笑意。

“很好,你先下去吧!去完成我交付给你的下一个任务,要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心腹,可不能让我失望。”银面男子的手轻轻一挥,似在表示对黑衣男子的赞赏,而黑衣男子做这么多的事情,也只是为了获得这一口头上的奖,仿佛这比一切都来得要重要。

“是,主人。”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就像箭一样瞬间消失了。银面男子手下的人皆这般武功,就连他自己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真不负于这江湖上狼魂组织的名号。

许久,尤寒依依不舍地从晨曦的怀里钻出,用衣袖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说道:“晨大哥,现在我是真的没事了。”一个人的伤心情怀是能够通过泪水完全地释放出来的。哭过之后,心也就会暂时不痛,因为哭的时候心已经彻底麻痹,又怎会感到疼?可纵使泪水是最好的止痛剂,也无法抵挡时间遗留下来的伤痕。

“晨大哥,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到这边,是特地寻我额娘的。既然找到了,也不便多留,我的家人都还在等着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尤寒现在最想做的事情,除了想方设法将她额娘的病医治好,另外的就是她想要知道一直深爱着她的死寂又为什么要欺骗她?还有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总之尤寒觉得一切事情绝不像之前想得那么简单。

“嗯,水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样对你额娘的病情也有帮助。我这就去让你的随从来接你,你现在的身子骨太弱了,不宜太过劳累。”晨曦在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一想到即将与尤寒分开,为何会有一种不舍?如此复杂,如此难以理解。

“等等,晨大哥,你先别走,尤寒有些话想要跟你讲。”见晨曦即将转身离去,也不知怎的?这些话倏地从她口里蹦出。

听到这些话之后,晨曦顿地留在了原地,此时他的脑里是空白的,就只有刚才尤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有那么一瞬间,兴奋的细胞燃烧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液,他怎会变得如此?

转过身,面对尤寒,他嘴角洋溢的笑温暖了尤寒的心,“不知道。。。。。水姑娘有什么事情?”

“晨大哥,你以后。。。。。。能不能唤我尤寒,不要再叫我水姑娘了,你这样叫,我觉得我们之间隔了好远。。。。。。好远。”这句话说得很轻,仿佛只有她一人才能听得到。

见晨曦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什么反应,尤寒又补充了一句,“我都唤你晨大哥了,不是麽?”

“原来水姑娘说的是这个事情啊!”晨曦有些失望。“水姑娘说得没错,我们是不应该这么见外,以后我就叫你尤寒,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以后了。你就要走了。”

“晨大哥,就是因为尤寒快要走了,所以才有这个要求的。尤寒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与晨大哥见面,所以才。。。。。。”她的鼻尖有点微微泛酸,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顿时间,两人陷入沉默中,周围泛起的气氛湮没了两人的心。多少次,他们互相对望,却又不知道彼此的心意。

“水姑娘,我们该启程了,要不然的话,李公子该着急了。”晨曦到驿站将流年一干人请了回来,而这时尤寒已经下榻了,她看着门外的老人,思绪又开始飘忽。。。。。。只是这次她心中多了另一份牵绊。

在水庄整整待了3天,也差不多该随流年回宫里去了,宫里有最好的御医,她知道只有借助死寂的帮忙才能够医治好她的额娘,她也知道一切是该落下帷幕。。。。。。一切心里面不该有的想法都只是奢求,与其到最后徒添悲伤,倒不如趁早放弃。

就这样他们两人的道路岔开了,或许这路到以后都会是一条平行线,再也不会有焦点。

“贺统领,我们启程回去吧!”尤寒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也知道分寸。

尤寒和晨曦只如普通朋友般很平淡地道了别,如果他们以后都不能够再见面,那就让一切提早扼杀在摇篮里吧!

一路上,尤寒的思绪一直处在迷离中,“水姑娘,你在想什么?自你从水庄里出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我只是担心我额娘的病情罢了,流年,你不要太担心我。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尤寒怕被流年看出什么端倪,故而转移了话题,她也想从流年口里知道些什么。

“水姑娘,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流年眼里,尤寒不再是她的主子,而只是患难与共的好姐妹。

“我想知道在我昏迷期间,御医有没有确实提到过我的病情?”尤寒心想这宫里的御医肯定不会比晨曦的水平差,若有什么问题,定能诊断出来,除非皇上封闭一切消息来源。。。。。。

“姑娘,这个我好像没有听皇上和御医提起过。每次进过鸢鸾殿给你送药时,我就只看到皇上静静地望着床上昏迷的你发呆,眼中似乎夹带点令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的忧伤。”流年提到这里,眼里划过一丝羡慕。

打进宫以来,她就过着孤独的生活,直到遇到尤寒,她的生命才慢慢着起斑驳的色彩。如此感人至深的情任谁看了都会羡慕、会向往。人生得一知己就已死而无憾,若那人愿执你之手、与你偕老,又会是怎样的意境?曾经流年也无数次期盼着能够像尤寒一样遇到一个深爱她的人,哪怕这只有一秒的光景,她也愿意。

“姑娘,皇上对你的好无需置疑,只是若你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或是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那他一定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伤心。”流年虽只长尤寒几岁,但是她对情感的见解却也真是独到,可是世人往往处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境地之中,若是她遇到这种情况,又还会像之前般淡然麽?

尤寒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对她的良苦用心,只是这表面虽是对她的仁慈,但实际确是在剥夺她对生命感知的权利。倘若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活在谎言的世界里,即使这谎言是善意的,那又该如何自处?

为了能尽快赶回宫中寻得药物,因此一路上马车未曾停过。颠簸的路面,尤寒甚是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心中的那份信念在一直支撑着她。

“水姑娘,自你与晨公子第一次相见,我就觉察到你们之间会有牵连不断的联系。其实那天我与贺统领是故意离开,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些时间和空间来解决这还未萌芽的情愫。流年知道姑娘是一个重大局的人,绝不会为了这微不足道的儿女情长坏了你母亲最好的治疗机会。况且皇上真的对你好得没话说,这些流年都看在眼里,所以流年真的希望水姑娘能好好做寂寒的皇后。”

尤寒很难想象这样一番话竟从流年的嘴里出来,没想到这一切,流年都看在眼里。

没错,此时的尤寒觉得她自己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嗜心的禽兽,一个没有良心的怪物。死寂都在用生命去爱她了,她怎么可以怀疑?又怎么可以对他人动情?她这样做简直就是对死寂赤裸裸的背叛,即便她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在一份情谊中,如果连心都背叛了,那还会剩下些什么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