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好人难为（1/2）

郑逍的话丝毫没有胡编乱造的成分，她记得关于人彘，自己曾经因为好奇有过深入了解。李纲虽一时气盛去找沈桓修寻仇，却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被她那么一吓唬，当场跪地求饶，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扑向郑逍保住她一条腿眼泪鼻涕一把抓，哭得那叫一个惨。。

“哭什么，”郑逍一脸轻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光是听人随口一提就怕成这样，往后给你动真刀子了，你还不得吓厥过去？”

随后她一把扯过孩子脏兮兮的手只道，“不做人彘也行——殿下乃金尊之躯，你方才划了他一道口子，便是要被砍一只手才勉为其难算是谢罪的。”说着，作势就要用匕首去割他手腕，后者要死要活整个身体往后赖，又不敢大声叫喊，嗓眼发出细弱的抗议声，方欲止住的泪花又如江河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郑逍神情淡漠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恰恰是这一点，才使得在场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从骨子里油然而生。

男孩不从，前者冷着脸叫宫人帮忙压制住他，嵇掌事是个下人，纵使有心救他也实在力不从心，此时，他除了在心里替他暗暗叫屈，便只有袖手旁观。

“早砍晚砍都得砍，你若好好待在宫中不生事端，也没人为难你，”郑逍佯怒，“你尚且年幼，若不给你些教训，自然记不住这道理——说吧，砍左手还是右手？”

李纲想她是铁了心要砍自己手，只知呜呜啜泣，且不说断手残废，就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点，他哪只手也不想砍。

“公主、公主开恩……”男孩终于开口求饶，鼻涕糊了一嘴支吾道，“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公主不、不要砍奴才的手……呜呜呜……”

“不要砍手？”郑逍冷笑，“那就砍你一只脚——”

“不要啊！不要砍奴才脚！奴、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惊慌失措地大叫着，李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像复读机那样喃喃念着，疯了似的不停在地上磕响头，脑袋就和铜打的一般，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了。

郑逍这次是做了回恶人。

她面若寒霜盯着男孩，郁闷地想，老好人做久了，还真是不习惯。看看周围人的眼光，好像看见了厉鬼，那是前所未有的畏惧和惶恐。

“别磕了，”她定定看着李纲，波澜不惊道，“小子，别以为住进宫里就是大爷，什么仇什么怨还轮不到你来横一脚。凡事都得三思后行，否则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的事儿了。”言毕，她把匕首“咚”地一声插在男孩身侧的门框上，距离后者右耳仅差毫厘，看得人难免为之一惊。

李纲抖抖霍霍用余光扫了眼门框上的匕首，盯着郑逍扬长而去的背影，双眼通红，睁得眼角几欲裂开。嵇掌事见状，慌忙上前拥住那瘦削的身体，像至亲那样不断用言语安抚他，直到男孩不再大口大口喘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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