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飞来横祸(1/2)
郑逍坐马车本就晕眩,上马车即刻倒头大睡,只觉整个身子骨都被颠簸得快散了架,心想,与其侧躺休息还不如直直倚坐着舒服。
敢情这马车车轮是方的,一蹬一蹬,只让人浑身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个不停。
一路车轮噜噜声不绝于耳,郑逍还不习惯这种交通工具,一时被折磨得心烦意乱。好在路上车辆少,若无变故,马车绕着山道前行,很快便能安全抵达目的地。清风拂过阵阵草木香气扑向鼻尖,空气新鲜得很,她也随之不去理会烦躁的心情,反倒开始优哉游哉哼起歌来。
马夫在前有一阵没一阵击鞭,小伙在一旁滔滔不绝,没一会儿便和车夫有说有笑,好不乐呵。郑逍坐了好几次马车,从没有过这样艰辛的体验,她怀疑再颠个十几米,这小破车能散架。
所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哪里传来极响的一阵断裂声,车身猛地朝山林陡坡那处倾斜,车夫连带着那小伙一并滚下山林。原本小跑的马儿受惊似地猛然疾速奔驰,那马车趿拉残破的车轮前行,当她本人毫无防备从车门滚出去的那一刻,郑逍第一次对自己不适时的腹诽感到懊悔。虽然只是灵光一闪,不过在头着地晕死之前,她还是对这一跟头没准能栽回现代抱有一丝希望。
她已全然忘记当初从宿舍床上栽倒在地的剧痛,估计得脑震荡骨折瘫痪在床,再不济还落个植物人的下场。对这方面郑逍没什么概念,当她头顶传来一阵硬物猛击般的钝痛,自鼻腔鱼贯而入的酸涩感,随着脖颈处猛烈重压铺天盖地袭来。
郑逍脑洞一直很大,但像这次,来自脑髓深处绵延不绝的陌生记忆,像是带她跨越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从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到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从至亲骨肉血脉相连到形同陌路愤恨难抑。皇命,抗旨,吞金……在这所有悲恸情绪的背后,郑逍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还没等她彻底理清其中脉络,浓烈的血腥味已而充斥着口腔,头顶剧痛难忍,耳边嗡嗡作响,脊椎和腰部像分离了一般,周身丝毫使不上力气,不久便陷入黑暗之中。
等她再度清醒,周遭似乎皆是一片混乱,谈话声议论声不绝于耳,郑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隐约还听见老大妈在近处不停啧啧叹息。有人正用绢纱给她包扎头部,不小心动了她脖颈,疼得人直倒抽了口气。那人动作停顿了一下,旋即冷冰冰道:“不要动。”
“怎么……回事——”郑逍紧闭的双眼跳动了两下,艰难地打开,白光渐渐在眼前扩大,她皱着脸皮一边强忍喉头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抑制不住的疼痛,一边扯着嘴皮问,“这里……这——咳……是……是……哪……”思维渐渐清晰,口齿却不利索,很多字眼发不出声,就像几十年不开口说话一样,声音沙哑得堪比古董收音机广播节目,她严重怀疑李娉尧这副嗓子废了。
“是车轮,”入眼是个中年男子,右脸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他细心地用绢纱在她手背上轻轻打了个结,沉声重复了一遍,“我晌午从麒麟道过来,见你躺在林坡道上,前方停了辆残破马车。姑娘那时伤得不轻,又不省人事,我便将你带回疗伤,如今一想,那车轮怕被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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