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措的异变（1/2）

天幕中的黑色已淡了。

从傍晚开始就风起云涌的行政楼，此刻竟然悄无声息地伫立在校园中，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只要你迈进那大门之中，你就会隐约听到无数人粗重的喘息声，鼻子够灵敏的话能闻到些许血腥味也未可知。

转眼，李菲已来到小措和郑墨身边。那如经文一般的“咒语”仍在小措耳边萦绕，挥散不去。但这声音带给小措的除了烦躁之外，竟如警钟一般，让她重新升起了些许斗志。

“把郑墨交给我吧，我可以让你们痛快地死在一起，反抗已经毫无意义了。”

小措仿佛听不到她的话一般。事实上她确实听不太清，因为那嗡嗡的“咒语”已经充斥了她的双耳。

李菲见小措毫无反应，怒从心生，一把抓起小措的头发欲将她拖开，怎料以失去血液濡养的干枯白发在外力撕扯之下尽数脱落。

李菲只一怔，轻蔑地一哼，一掌挥出将小措打得滚了几丈远，怀中的郑墨失去了小措双腿的支撑，头部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半昏半醒中发出一丝呻吟。

小措本就昏涨欲裂的头颅经李菲这一击变得更沉了，那一句话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未说完下一句便已开始重复，就这样句句重叠在一起，就如同已经乱了节奏的和声一般，已经听不出那句话是何内容了。

李菲将魔锤血镰刀立在地上，双手不住地在胸前摩挲。

“仅剩的一点龙血，我李菲就不客气了。”说着便俯下身来，右手抚上郑墨的头顶。

郑墨发出了一声声及其轻微的呻吟，犹如炎炎夏日卧室内的蚊鸣一般，忽远忽近，忽强忽弱。

但就是这微弱的呻吟，却如同一根锥子一般扎在小措最脆弱的神经上，让她猛地抖了一个激灵。耳边那本已混杂不清的声音也突然这一瞬调整在了同一节奏上，混成了一句无比清晰震耳欲聋的话——

「吾之分身小措听令！汝之血肉皆吾之所有，今将吾残血托付与汝，令汝终生伴吾子郑墨左右。吾子觉醒之日，必是你降生之时！如有违抗……登时断臂！」

混乱的画面如同一幕幕电影般从小措眼前闪过。

山中朝子与于稚在日本的初见，二人在温泉中的缠绵，得知已有身孕时的惊喜，做出抱住腹中胎儿决定时的矛盾，最终，画面终于定格在于血液包裹中相拥的胚胎上。而本已停止出现的那句话又恰合时宜地回响在了小措的耳边。

小措猛地瞪大双眼，本已毫无神采的双眸忽地变成了血红色，眼白红得发黑，竟已分不清眼白与黑眼珠来。不知哪儿来的气力，小措噌地窜起身来，不知是因牙齿摩擦还是拳头握得太紧而发出的“咯咯”声不绝于耳。

“登时断臂！登时断臂！我没有保护好墨墨，便就必须受到这种惩罚是吧！若是你觉得这样就能够救下墨墨的话……”

说着，小措仿佛疯了一般，举起右手，紧紧绷住手掌的肌肉，那已经皮包骨头的手指在肌肉的拉动下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形态。而后小措猛地把右手扣在自己的左肩上，稍一用力，那左肩的皮肉竟一下子绽开来！

李菲正将郑墨的龙血吸收殆尽，却被小措的大叫吓得一惊，放下郑墨扭头再去看小措，一抹笑意浮现出来。

“刚刚吸收了龙血实力大增，正好要选一个强敌练手呢！”

小措抬起右手，又重新扣上，用力，更多地皮肉脱离了骨骼向外翻起，而诡异的是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小措口中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我们几人在半梦半醒中看到如此景象，竟也不由自主地屏起呼吸来，整层楼只能听到手掌叩击在肩部的“咚咚”声和皮肉撕扯发出的如同从纸板上扯下胶带一般的声音。

抬起，扣下，用力。

小措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动作，终于，白色的关节从毫无血色的干瘪皮肉下露了出来，而小措扣在左肩上的手也终于不再抬起，而是死死扣住关节，狠命地一扯，将整个左臂齐根扯了下来！小措握着那左臂，将它高高举过头顶，不断地喘着粗气，但口中仍是没有一丝呻吟，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仿佛自己在撕扯蹂躏卸下来的只是餐桌上的一只鸡腿，与自己毫无关联。

“若是你觉得这样就能够救下墨墨的话，那这左臂你就拿去吧！”

小措接着刚刚的半句话继续说道，同时狠狠地将左臂摔到地上。

而就在那手臂落地的一刹那，那本已毫无血色干枯如朽木的手臂，竟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红光，借着落地时反弹地力道跳跃起来，漂浮在小措面前。

李菲愣住了，她丝毫没有料想到这个变故，忙将魔锤血镰刀握在手里。而发泄过后已冷静下来的小措也怔怔地望着浮在自己眼前的已被充足的血能包裹的既属于自己也属于山中朝子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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