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难测的密谋（1/2）

九江城内灯红酒绿，城郊之外繁星皓月。

张贴在城墙上的告示早已残破不堪。九江城作为中原大镇，朝廷颁布的告令自然是接连不断。一道法令掩盖住另一道法令，朝廷法令告示如同日月更替一般，新换旧，旧换新。

一些法文似乎要重复很多遍方才能彰显朝廷威严。数月前的“禁刀令”已经被人淡忘在缓缓而来的秋冷之中。刀剑再一次在九江城的市井苏醒，经过一小段风波后，江湖中的游侠、各大门派的弟子，重新聚拢在九江城的繁华中！

自然，他们的腰间都有佩着刀剑。月色下散着寒光的锋刃，犹如公子王孙手中的折扇一般，普通寻常！

刀剑厉害，再无人过问！

然而“禁刀令”虽已成过去，一些发生在禁刀期间的案子却仍困扰着江城第一女捕头冷月。月已经刻在子时的夜空，而她依旧寒着眉梢，只身一人行走在山间小径之上。

此时，冷月已脱下官服换上一身洁白素净的长衣。月色有些凄凉，天上星火也不再明亮了。就在这凄冷山路上，冷月犹如一缕孤魂，飘荡在荒山小径旁。

手中的卷宗攥的有些褶皱了，她抬起眉梢对着悬挂在荒山上的玉盘，轻声叹息着。离开九江已有三十余日了，再有三十日便要到了最后的期限。三十日后，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拿住真凶、二是辞官卸印。

本来脱下这身官服也没什么，唯一让她犹豫的是，三十日后案情若依旧没有结果，九江城七十余名捕快、十一名捕头皆会与自己同样下场。

冷月低下头，翻开手中卷宗，借着山中月色，她看着卷宗上红朱砂笔写下的名字，微微摇了摇头。冷月不喜欢抱怨，也难得听见她叹息。

但卷宗上的名字，已经使他叹息了无数次。月色耀着她的发丝，明亮着她的鬓发。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鬓角已有几丝白发，卷宗上的名字使得她憔悴了许多。

一个名字，不禁使她想起洒脱与桀骜。一支羽箭，好似射碎了她的心！“哎！燕大哥，你叫我如何是好！”冷月看了一眼黄纸上朱红色的名字，自言叹息了一句后，合上了卷宗。

两个月前，江城鹤的尸首被人放置在衙门前。随着尸身而来的还有一张丝帛密函。江城鹤的尸首为何会出现在九江衙门口，无人可知！尸身旁的密函是谁人所放，也无人知晓。唯独清楚的是，自从九江巡抚崔平，看完密函内容时，霍然似变了个人一般。

崔平的眼角不住的颤抖着，显然这封秘密信函给了他太多威慑。八十七名紫衣捕快立于府衙两侧，八十七双眼睛注视着崔平，颤抖着烧毁信函，一种不祥，涌上所有人心头。

信函化为灰烬后，崔平只说了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也就是冷月此行的目的——燕十三！

山中有些寒意，冷月心中的寒意却比山风更冷。她不明白，一向公正廉明的崔平，为何没有同以往一样秉公而行。而是仅凭一封书信，便冒然下令。

冷月或许不明白，一个能左右朝廷四品巡抚的人，他的职权一定远远凌驾在寻常官吏之上。然而这个人所说的话，他没有权利去质疑，更没有权利去违逆，唯有遵行！

月又低了一分，冷月也走到了山路尽头。再往前七百余里便是崆峒派了，而她要找的人也会出现在崆峒山潘天峰上。

冷月想到此处，手指不由自主地扣住腰间剑柄。燕十三的武功，她略知一二。自从崔平下令后，冷月在江湖中打探到不少关于他的传闻。江湖传言各有说辞，然而关于他更多的则是“酒歌第一、弓术第二、腿法第三。”的赞誉。

她也打听出，燕十三这个人并无恶习，虽然他不是侠士，但也绝不是卑鄙小人。在九江城的“醉心楼”她无意间遇到了，“酒仙”沈韧天。“醉心楼”的好酒，自然会吸引好酒之人，沈韧天好酒，“醉心楼”是他经常光顾的店家。

但“酒仙”这个称谓，在不属于他了。当冷月询问他关于燕十三这个人时，沈韧天的回答竟让她莫名其妙

“他是隐藏在桀骜背后的男人，谁也看不懂他也看不透他！包括他自己！”

冷月摇摇头，又想起当日沈韧天说的话。他的话中似乎透漏出燕十三心底的伤楚，也似乎渲染着他的神秘。或许他正如同山尖孤月一般，人们看到它的永远是散发出皎洁颜色的一面，却看不到另一面的千疮百孔！

冷月沉默了，或是在冥思着。凭自己的武功是断然打不过燕十三的，若是见面了，他会与自己交手么？冷月看着树荫上的月色，微微摇头！

月指向了四更时分！旭日仍没有升起，似乎在享受为数不多的宁静。在它再度出现在山坳的时刻，又意味着一天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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