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 中（2/2）

“兵马！哼！堂堂天朝的皇子，竟为何跑来我玄国求兵马，好一个宣允的儿子，如今落魄到向敌国摇尾乞怜，莫不怕有损你天朝国威！”玄帝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样子，一旁的姚敬忠吓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宣仲到底是少年心性，弄不懂这前后的差距怎么这么大，神色还是镇定：“锦国和玄国是同盟国，陛下莫不是忘了，我的母妃可是玄国的长公主！”

玄帝身体微微一震，继而拊掌大笑，笑声中渗着令人发竦的寒意：“哈哈……真可笑，原你还记得自己的母妃，朕可是久闻德顺帝待其弟甚厚，常伴御侧，甚至同寝同食，盛宠隆恩呢。”

“我是母妃的儿子。”宣仲脸色煞白，极力自制，冰冷的眼底已然浮起狂乱的碎冰。

玄帝久久不语，神色凛然。

同寝同食！

是啊……宣仲几乎都快忘掉那段日子，那段如履薄冰的日子，那段受尽煎熬却又安宁如梦的日子，那人将他从黑渊里拯救出来，极尽一个帝王兄长之能，宠爱他，纵容他，只要是他想要的，那人都会满足他。甚至为了他废置宫规，那是他为了寻求机会单独接近他，故意让亲侍扮成刺客，几次刺杀自己，那人便随时随地将他带在身边，连就寝都在一处，满朝的臣子纷纷上书抵死反对，他不过一句废规，就封住万人的嘴，谁再敢提，给斩立决。

那个时候，他几乎都要以为那人是真的对他好，每天晚上他都将匕首藏在袖子里，明明有机会，却是下了不手。

就在他认定，只要他提出那个要求，他也会帮自己实现的时候，美梦一瞬间就破灭，多年的欺骗竟然比凌迟处死来得更惨痛，那一刻，他才真的认清事实，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真心对他好的，除了母妃。

母妃却早就不在了，仇恨成了他隐忍痛苦，苟且活下来的唯一理由，他要完成母妃的心愿，将她与父皇合葬皇陵，生生世世都不再分开。

“你想怎么做？”玄帝凝视着那张酷似姐姐的脸，百味辗转，忽然放柔了目光。

“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宣仲单膝跪地，紧扣地板的手指微微用力，平整光鉴的地板便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痕。

让他们付出最惨烈的代价，让他们也尝到被抛弃的痛彻心扉，他吃的苦，定要一并还回去。

“你要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玄帝不禁心情大好，俊美的姿容神采灼耀，那抹光华，一扫宿月宫数十年来的沉寂昏暗。

“那就明日随朕去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