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赔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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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芣苢院因位置比较偏僻,是个常年空置的院子,语嫣在书院这些年竟从未来过。她自踏进这院子开始,就探头探脑地四处看,新鲜得很。
院子里头没什么花草,只有一棵秃树,在这个时节里显得很是格格不入。院子又大,连张桌子也没有,站在院子里感觉尤为空旷寥落。
语嫣皱着眉头,暗道这人怎么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一个地方。
“你到这儿做什么?上次那几不够,还想来踢我不成?”有个人从檐顶上翩然飞落,星目剑眉,桀骜不羁,正神色淡淡地睨着她。
语嫣吓得捂住胸口:“你怎么老从奇奇怪怪的地方窜出来,跟飞禽走兽似的……”
“你说什么?”
语嫣对上那锋芒隐隐的眸子,心虚地倒退一步,忙说什么也没有。
“说罢,来这儿做什么?”
“我、我……也没什么,就是……”一抬头见他有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敢再支支吾吾,立马道,“上回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踢你。”
说到最后,头已经要垂得贴到胸前了。
谢晋:“说完了?”
“没、没,我拿了一袋话梅给你……赔罪。”
谢晋挑眉不语。
语嫣:“你不要的话……”
“谁说我不要了,东西放,你可以走了!”
“哦,”语嫣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放哪儿?”
谢晋不耐:“给我。”
语嫣慢吞吞地向他走近,飞快地把话梅塞给他,一溜烟地转身跑了。
谢晋看着手里鼓囊囊的湖绿色荷包,嘴角轻轻上扬,须臾,又落来抿成一线:“怎么看门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爷的院子?”
一道黑影倏然落,单膝扣地:“属知错,自请发落。”
谢晋道:“这回便罢了,再有回,少不得二十军棍。”
“谢主子开恩。”
谢晋一顿,瞥向跪着的人:“你们这些人号称是冷情冷心,怎么对着那个不着调的臭丫头倒软了心肠?”
“属……属有错。”
谢晋哼了声,又挥手道:“行了行了,赶紧给爷滚蛋。”
* * *
这日,陈家主母被杀一案开堂受审。
小案子一般只传唤两造受审,县官直接判案处置。但陈夫人是被毒杀,情形严重,因而此次开堂将陈家一众证人和四邻都传唤至公堂。除这些人外,最初被指控为杀人凶手的淮阳侯也到了堂内。
王彦坐在堂上,着官服,戴乌纱。官服暗底银丝的鹤纹十分刻板,穿在他身上反衬得人“皎若玉树临风前”,雅贵又不失稳重。
堂上头一回见到这位王大人的人都为其风采威仪所慑,好些姑娘家虽瞧得小鹿乱撞,却因对方清贵凛然、高华自洁之态,不敢生出半分春心荡漾,只暗暗钦慕神往。
公案前,左边是刘明远,右坐着的则是淮阳侯谢晋。
谢晋今日着一身常服,一头乌发以青木簪束起,虽然气势逼人、眉目英挺,却一副冷冷淡淡、漫不经心之态,令人不敢多看。
王彦宣后,官差架着桃溪上了堂。桃溪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如今看起来却像苍老了二十多岁,人如枯槁,憔悴不堪。不过,她浑身上并没有受刑的痕迹。
陈瓒看到桃溪出来,一攥紧了拳头。见她没有遭大罪,他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咬牙切齿,一时神色复杂。
王彦道:“桃溪,依据你的供词,宋氏暗中让人推你跌倒,害死你腹中胎儿,你因此对她怀恨在心。四月初七中午,宋氏因陈瓒受伤一事带人出府到青山书院,你趁着如意院上都在照看陈瓒的间隙,偷偷溜到惜花院正屋,在宋氏的茶水里了毒,是否属实?”
桃溪垂着头:“属实。”
“好,那本官再问你几件事。”
桃溪微微抬头,立马又垂头去:“大人请问。”
“事发后你是什么时候把有毒的茶水处理掉的?”
桃溪一颤,低声道:“夫人毒发以后,所有人都吓坏了,我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就……把茶水偷偷带出去倒掉了。”
“毒是在茶壶里的,你要倒掉所有有毒的茶水,那就不是带走一个茶杯,而是要带走一整个茶壶,屋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还有,你并没有回答本官具体是在哪一个时辰。”
桃溪的头仍看着地上,左右摆动了几,似乎有些不安:“奴婢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辰了……奴婢把茶壶拢在衣服面,没有人瞧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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