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知足才能常乐(1/2)
收到杜浩发来的信息时,季砚睿正在听季老爷子例行一次的忆苦思甜,思念往日的峥嵘岁月。
季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喜欢跟孙辈聊天。他虽然大半辈子都在军旅中渡过,但年少时的求学生涯和季家的深厚底蕴,还是让他与那个特殊年代出身的老军痞们不太一样,至多算个雅痞。
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用在这些退休老将军身上也是一样的。季老爷子既有军人说一不二的作风,又有出口成章的文学素养,可谓上的了军委会议做报告,下的了喷人骂街扯闲淡。要是他想,连那引经据典的“脏话”都能说出不一样的高度。
年轻时不觉得怎样,工作多,身边的人也多,季老爷子随随便便说一句话,都有人在旁边接梗。可等完全退下来后,一个人住在军区大院空荡荡的大别墅里,周围除了警卫员护理员和保姆刘婶,就是一群牙都掉光耳朵也不灵光的老家伙们,顿时从群口相声变成了单口评书。
若是放下身段跟老战友们一起下棋打屁也挺好,可季老爷子打心眼里看不上那些天天满嘴跑火车,连齐白石是画家还是个唱戏的都分不清的老文盲。他只好自己跟自己玩,弄花房练书法,愣把自己变成了个文艺老青年。
所以每次有晚辈来老宅,季老爷子立马化身话痨癌患者,能从十八岁当兵入伍讲到八十岁的曲艺人生。季砚睿从小听到大,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小时候做梦都是季老爷子的革命睡前小故事,倒是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父母离婚给他带来的童年阴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后来军旅文化影响有点多,季老爷子的花房中很少有那种附庸风雅的名贵花种,多是君子兰翠竹之类的刚硬植物。
此时已经过了花期,翠绿的大叶子如同大扇子一样打开,片片挺拔,根根傲骨,与它们的主人很像。
季星星从来自诩老子全宇宙最亮,但唯独怕两个人,一个人他打死都不肯承认的季砚睿,还有一个就是见面抖一抖的季老爷子。
前者是永远的阶级敌人,后者是被荼毒太深,恨不能自戳双耳的音波大BOSS。
老实打了个招呼,季星就厚着脸皮尿遁了,季砚睿也没拦他。
季老爷子心里一直有根腐烂化脓的刺,每次面对季星都会牵动那根刺,即便表现的再和蔼可亲,也无法掩饰眼神中的悲痛,久而久之,季砚睿很少在季老爷子面前提季星,季星也总躲的远远的,偶尔才会跟着季砚睿来见见季老爷子。
季砚睿蹲在地上,挽着袖子给一盆君子兰换土,泥土沾到了他的裤腿,他也没在意。而耳边,季老爷子已经从一捧黄土拐到了当年战略大转移时的艰苦岁月。
季老爷子爱干净,规矩也多,只要在老宅,必须着装整洁,坚决不允许大裤衩大背心,最多穿个半截袖,还一定要带领子。唯独在花房随意些,毕竟要侍弄花花草草,穿的太好也浪费。
季砚睿在老宅一直留有一个房间,里面常年备着衣服,所以弄脏了也不怕,等会儿去换了就是。
把君子兰放进新盆,添好土,又拎着水壶浇定根水,季砚睿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终于等到了季老爷子喝水换气的时候。
“爷爷,挺久没有大伯的消息了,他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么?”
季老爷子把喝进嘴里的茶叶根吐出来,闻言一摆手,“听说年底要有一场大型军演,你大伯在军营盯着操练呢,哪有时间回来,我也就每个月接到过一次电话。不过肯定比我这老东西身体好,军营多的是专业医疗官,他又不用扛枪自己上,能有什么不好的。”
季砚睿笑了笑,“爷爷身体也很好啊,上次王医生来体检,还让您少吃点肉,小心尿酸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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