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慎独(1/2)
刘细君坐在案几前,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竹席上,随着她翻动剧本的动作,影子也随之微微颤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那些粗糙的纹路仿佛在诉着岁月的沧桑。
当她读到杨大郎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段落时,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正无情地穿透衣衫。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手中的纸张差点滑落。
“这风,怎么这般冷啊……”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随着剧情的推进,杨大郎命丧山林,喜儿被迫逃入深山。
刘细君的眼眶渐渐泛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纸张上,晕染了墨迹。她急忙用衣袖擦拭,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攥住了衣袖,指节泛白。
“喜儿……”刘细君轻声呼唤着剧中人物的名字,仿佛她就在眼前。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喜儿在深山里艰难求生的画面:喜儿蜷缩在冰冷的山洞里,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苍白的脸上满是污垢和伤痕。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如同雪一般洁白,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刘细君仿佛能听到喜儿那微弱的喘息声,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不,喜儿不能放弃……”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喜儿的同情和对命阅愤怒。
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剧本中的每一个细节。
她知道,喜儿这个角色,这个剧本,正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
刘细君转而伏在锦缎软垫上,指尖抚过纸张上的文字。
当读到喜儿被吕霸强抢时,她猛地攥紧衣袖,指甲几乎要刺破那层轻柔的纱罗。
烛火在青铜灯台上爆了个灯花,将她眼中的怒火映得忽明忽暗:“这吕霸,与我前日在市集遇到的那个强抢民女的都尉何其相似!”
她突然起身推开轩窗,夜风裹挟着燕京特有的黄土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工地传来夯土声,与剧本中杨大郎累死田间的描写重叠回响。
刘细君摸着腰间的玉珏——那是去年在陈留郡采访时,一位农妇塞给她的信物,后来才知道农妇的丈夫正是被当地豪强逼死。
“喜儿的白发......”她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青丝,突然想起上个月在长安郊外见过的\白头翁\。
那些本该安享晚年的老者,因土地被夺不得不进山采药,常年风吹日晒,鬓发早白如霜。
此刻纸张上的墨迹仿佛化作了他们佝偻的身影,在月光下艰难攀爬。
随着阅读的深入,刘细君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神情也从最初的期待逐渐转变为震惊与惊喜她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仿佛亲眼看到了杨大郎一家的悲惨遭遇,感受到了喜儿的痛苦与挣扎,以及对不公命阅顽强抗争。
当读到吕霸勾结里正篡改地契时,刘细君拍案而起,案上的青铜笔架被震得跌落。
她忽然意识到,这部剧正是西汉社会的缩影?
豪强、酷吏、苛税,这些毒瘤正在吞噬着大汉的根基。
“该让更多人看到这些。”
刘细君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喜儿逃出深山的段落。
她想起了自己创办女子日报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无声者发声。
此刻窗外传来巡城士兵的梆子声,与剧本中杨大郎临终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她突然明白,这部剧不仅是艺术创作,更是投向黑暗的一支火炬,或许能照亮那些被压迫者的前路。
刘细君重新坐下,砚台里的松烟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蘸墨写下批注,笔锋凌厉如剑:\吕霸者,非一人也,乃下豪强之缩影。喜儿之泪,非一人之泪,乃下黎庶之血泪。此剧当演于市井阡陌,以醒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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