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二）（1/2）

他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不快乐。尽管是笑着的，但是呆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有一次无意识地闯入了那个房间，那个禁地，那个全是血腥味，全是尸体残肢的地方……摆放得很整齐，却依旧挡不住那种冰冷，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冰冷……然后是肩上微微一重，她一愣，然后是凉凉的感觉，呼吸之中凉凉的感觉……

“老师……”她呢喃道。脸色莫名的茫然。

身后的人没有动作，但是却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要杀了她吗？毕竟被她看见了……”很稚嫩的声音。

她没有动作，他也没有动作，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冰冰凉凉，那股凉气缓缓从他搭着的地方往下渗，渗到心里某个地方……她莫名地觉得很想哭，心里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像是什么被撕裂一般。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骗着骗着，连自己都忘了残酷的真相。然而真相这种东西是不会轻易地放过别人的……

他们两个人还是没有动作，像是被什么冰封了一般。她在哭……记得不知道是谁说过，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安静地哭泣，默不作声，那样的安静，心里却像是一场世纪的变换，崩坍了，是心里世界末日……

手指传来了湿湿润润的感觉，是眼泪，安静地滴落，连声音都轻轻的……

忽然觉得这样的眼泪重得不可思议，他的瞳孔一缩，手指尖无意识地动动……我大蛇丸的弟子，居然也会有眼泪这种懦弱的东西吗？还是跟外面一样的废物啊……

可是，就算再怎么想这样埋汰的言语，但是却始终说不出口，言语在眼泪之前溃不成军……

伴随着一起溃不成军的，还有，心。

“……别哭了……”

“……”背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姿势，至少可以让自己还有最后的伪装……她双手捂面，轻轻擦拭，就算不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有多红。她没有再哭，没有……

“我只是下来跟你说，该吃饭了。”说话是一件很需要力气的事情。就像是现在，任何的一个字从口中吐出，都要用上全身每一处力气，每一处的肌肉，每一处的细胞，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背影至少不会溃不成军……

然后她离开，安静地迈着步子。终于在门被关上的时候，真正没有任何视线的时候，她哭了，所有的情绪在汹涌，疯狂地往上涌，疯狂……心里每个地方都在疼……肌肉，细胞，每个地方都在死死地疼……

终于嚎啕大哭……

他要杀了她吧……

还是杀了她吧，她真的没有办法……

接受这样的真相。

经过那一天之后，两人开始回避那天的事情，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训练，任务。不同的是，每一天，她都会从梦中惊醒，一次又一次……梦中血流成河，他站在那一地尸体中央，苍白的脸上是无比魅惑的笑容，他在伸手，手指冰冰凉凉，就算没有握上去，也可以依稀感觉到那种感觉。

他在伸手……

他那苍白的唇微启：“……”

说了什么……

究竟说了什么？

大蛇丸，老师……

告诉我，你究竟说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求求你，告诉我。

惊醒之后的她一个人默默地抱着双膝，看着天上的月亮，坐着，直到太阳升起，直到身体冰凉，门被人叩响……

她的记忆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海之国，那对她而言是个梦魇。

梦魇之中也有着那个人冰冰凉凉的感觉……

在海之国的时候，咒印开始发作的时候。很疼，那种由骨子里传来的疼痛，慢慢延伸开来，目光开始涣散，但是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他的上衣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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