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耿耿秋灯秋夜长（2/2）

白子羽见他这个样子让他回去换衣服，他无所谓的一挥手，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太师椅上，白子羽也不强求，拿了一本书在灯下看着，燕瀛泽枕着双手看着白子羽，看过来看过去，眼前晃动的却是白子羽跟张瑶说话的场景。白子羽终于察觉到他的目光了，从书上抬起头问道：“有事？”

燕瀛泽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想，子羽喜欢哪种类型的人，会对哪种人动心。”

白子羽想了想，答得诚恳且笃定：“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别人，更遑论动心？”

“为何？”燕瀛泽问。外面的风雨又一次大了起来，隐隐伴着雷鸣电闪。

白子羽摇了摇头指着棋盘问：“下棋么？”燕瀛泽欣然起身。

这是他们第二次对弈，白子羽的白子不疾不徐，燕瀛泽的黑子张扬霸气，黑白缠绕，在纵横的经纬上织就一局明灭的黑白江山。

夜深人静，一局棋下了半夜，最后竟然又是一局长生劫，燕瀛泽扯了扯嘴角，一把丢了手中黑子：“子羽，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故意放水么？”

白子羽亦是丢了手中白子，拿折扇敲了一下棋盘道：“怎会？世子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坦白说，你是第一个与我和棋之人，也是第一个让我占不到上风却也不输的人。”

“真的？荣幸之至呢？”燕瀛泽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

“可是，子羽，我还是想知道，为何你这么笃定不会有喜欢的人。你都还没有碰到，如何便知道自己不会动心呢？”燕瀛泽索性趴在了桌子上，明灭的烛光映得他张扬的眉眼更平添了几分柔情。

“情之一字，在心，我本无心，如何动心？”琴声起，白子羽话轻轻柔柔，消散在了琴声中，在无边的夜雨里，看着白子羽抚琴的样子，竟然让燕瀛泽平白的觉得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荒凉，莫名的想把他拥入怀中，给他一个依靠。

白子羽就是这么个神奇的所在，明明他是时时微笑着，明明他是淡雅若谪仙，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可是，燕瀛泽就是能从他的琴声中，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出他心里压着一些沉重的东西，偏偏还是自己所不能企及的。

明明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燕瀛泽能感觉出他对于白子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的，从开始的插科打诨死皮赖脸的缠着白子羽，到后来的白子羽数度相救。白子羽已经默许了燕瀛泽走进他的生活中，可是他给燕瀛泽的感觉总是如神祗般遥不可及，任凭燕瀛泽如何努力，都走不进他内心一步，生平第一次燕瀛泽觉得有些挫败。

于是，在这么一个团圆的日子里，本该明月高悬，把酒对月，他二人却是对雨抚琴，静听风雨，到后来，燕瀛泽索性取了碧玉箫来，一琴一箫和着雨声，直到后半夜雨收雷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