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胥善则听她那一声唤，心头涌起一番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想。分别一年有余，他心中常怀思念。虽然过去的都已凝固为历史，虽然时间总是改变一切，但他心里的石韬玉仍滞留在分别前夕。当下重逢之际，他陡然而生一种陌生的感觉。石韬玉的相貌未曾大改，但身量见长，衣饰妆容与从前大不相同，脸上的神情、举止的气度，都依稀可见时光的打磨和沉淀。胥善则感慨中生出一点恐慌，没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管不着的时候，石韬玉偷偷地长大了。

胥诚则打断二人的凝望，问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曾回过家里。胥善则收拾心情，言简意赅地告知自己的经历。石韬玉这才知道，自己的那封信确实早已传递到胥善则手中。因为他向刘楚告假要回钟陵探亲，其间生出一点波折，好在有同僚为他说话，总算能够回来。石韬玉听他刻意轻描淡写，料想陵南这段波折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他不愿他们了解，她也就佯作不察。胥善则说怕被丁秀容见到又生事端，所以先来看看新人，再伺机潜回家里拜见父母。他也想念兄弟，但顾忌丁秀容，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该如何与大哥相见。

胥诚则听完道：“二哥，现在大哥大嫂分房居住，两人平常形同陌路。你只要小心别被大嫂看到，其他事不必担心。”

胥善则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胥诚则想起丁秀容的所为还是来气，鼻子里挤出一哼，扭头问石韬玉：“他们现在还没有和好吧？”

石韬玉摇头：“还是那样。”胥善则却从这一问一答中发现了另一件事，问三弟道：“诚则，你不住在家里吗？怎么好像不清楚家里的情况？”

胥诚则顿时语塞，脸上迅速涨红，眉眼无措得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胥善则见他这样，转问石韬玉：“他怎么了？”

石韬玉看一眼胥诚则，羞于明说，替他遮掩道：“他……他有了喜欢的人，父亲不同意，他就搬出去住了。”说完心里暗想，这么讲也不算对胥善则撒谎。

胥善则目光灼灼地看向二人：“就这么简单？”

石韬玉抿紧了嘴唇不再多说。胥诚则强压下心头一点愧疚，回答道：“她之前的丈夫死了。我……我常去她家被父亲发现了，受了家法。父亲赶我走。我虽然舍不得家，可是我觉得她更需要我，所以我……我现在住她家。”

胥善则听明白了，皱紧眉头闭上眼睛，吸了半口气又睁开眼睛，盯着三弟长长地吁叹：“你怎么这样荒唐！”

胥诚则垂头不语，石韬玉拿恳求的目光看胥善则。胥善则知道木已成舟，自己无力改变过去。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离家以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家人伤心难过他一概不知，如果他没有去陵南而是留在家里，至少还能为家人贡献一点绵薄之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客似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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