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2）

胥诚则不明白她何以如此激动，平心静气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要回手钏，其他的还是给你。”

“不行！”秦氏断然拒绝，眼眶倏地红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个手钏。”她气急败坏地拆开包袱，将里面的金银抖落一地。手钏跌落出来，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好远。秦氏眼疾手快捡起手钏，唯恐落在胥诚则手里。她举起来在胥诚则眼前晃，咬牙切齿地质问：“它有什么特别？就因为是你送给她的！你舍不得，你要回去又怎样？天天看着，假装是她陪着你？”她边说边狠狠跺脚：“你看看，你看清楚，陪你的人是我！”

胥诚则被她异于寻常的暴躁惊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半晌才无力地辩解道：“我只是想留下做个纪念而已。”

“纪念？纪念！有什么可纪念的！她是你的谁？你又是她的谁？”秦氏简直在咆哮，扑上前搂住胥诚则的脖子，在他脸上毫无章法地胡乱亲吻，嘴里絮絮念道：“我不许你再想她！我不许你再想她了……”

胥诚则半是惊骇半是烦躁地推开她，皱着眉道：“你这是怎么了？你让我很不自在。”

秦氏心中大为恐慌，攥紧了手钏道：“我不想这样！我也不好受。”她仓惶四顾，最终目光仍旧落在手中的手钏上。她死死盯住手钏，恨恨道：“她故意的。她没安好心！”

胥诚则见她语无伦次，不禁心生担忧，却见她突然面目狰狞，双手用力拗那手钏。胥诚则愣了一下，忙大喝一声住手。他骤然发声，吓得秦氏不由得浑身一震，但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收敛。金质柔软，那手钏经不起她这样蛮横，迅速变了形。胥诚则心如刀绞，将什么温柔怜惜俱抛诸九霄云外，大步上前抓住秦氏的手掰扯，要将手钏夺回来。

秦氏哭喊：“你放手！”

胥诚则望着面目全非的手钏，只有满心悔恨，怒气冲冲吼她道：“你别再闹了！”

秦氏不依，倔强地攫住手钏往后拔，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边摇头边道：“不能给你！不能给你！”

胥诚则觉得她今日完全不可理喻，剩余的一点耐心消磨殆尽，一手紧紧握住手钏半边，一手去掰秦氏的手指。秦氏见他面带厌烦，又伤心又怨恨，突然凑上前来用力咬住胥诚则的手。她心里有恨，下口毫不留情。胥诚则只觉得手背一痛，顿时见了血。他下意识推手，难以置信地望向秦氏，却见秦氏踉跄着后仰倒下，后脑勺恰磕在桌角。

胥诚则的脑海里空白了一瞬，待神魂归位，只见秦氏瘫软在地不省人事，鲜血自她脑后蔓延开来，像一朵绽放的花。

胥诚则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茫茫然不知所措。他恍惚地流下泪来，伸手触碰秦氏的身体，见人毫无反应，才想起到她颈下去探脉搏，一摸脉搏全无。胥诚则慌乱起来，不知该如何收拾眼前残局。他手忙脚乱地摆弄抹布，想将地上的血迹清理掉。可是秦氏流了太多血，他擦不干净，一不留神两手撑在血泊里，弄得掌心血淋淋。胥诚则感到血是凉的，粘稠滑腻，这触感叫他心惊胆战。他无法冷静思考，从床上抱下被子草草堆在秦氏身上，仿佛只要盖住不见，所有事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不敢再待下去，往门走了两步，忽又转回桌前，蹲下伸手在被子里一阵摸索，将秦氏到死仍旧攥牢不放的手钏取回，这才走出门外。甫一出门，却见隔壁吴大哥正在篱笆外朝此处张望。见到胥诚则，那人有些尴尬，默默低下头去退了两步，但看来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胥诚则害怕得心如鼓擂，不由得头昏气短。他强作镇定转身将门关好，然后如往常般，对那人视若无睹，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胥诚则六神无主，下意识往胥家的方向走。他一路疾行，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心里清楚那姓吴的等自己一走就会去找秦氏，此时此刻怕已东窗事发，自己虽非有意杀人，但也算不上清白，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跑到胥府后门，门房怕胥若拙责怪，犹豫着不敢放他进府。旁边有侍女看见了，匆忙去告诉石韬玉。石韬玉正与胥灵则论政，二人听闻后忙往后门而来。胥诚则见到二人，突然心弦一松，跌坐在门槛上失声痛哭。石韬玉和胥灵则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他哭得格外伤心，想是出了极严重的事。胥灵则忙将三哥拽进院中，指挥门房锁好后门。

胥诚则坐在地上，捂着脸流泪不止。石韬玉蹲在他身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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