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2）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秀珠的声音才重新在门外响起。项明珠起身去看，发现杨月娘和石韬玉同行而来。石韬玉脚步拖沓面带不甘，几乎是被押着走进了小楼。项明珠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杨月娘环顾四周，越看越疑惑，最后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杯子里。她问项明珠：“秀珠说你有两位客人，人呢？”

“已经走了。”项明珠想着要如何将此事搪塞过去，见石韬玉面露鄙夷，不由得一阵黯然。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好奇是何方神圣呢！”杨月娘半是猜疑半是不悦地开着玩笑，“明珠，你可从来没有这样接待客人的。要不是被秀珠看见，恐怕我还不知道此事。”

项明珠知道这次行事异常惹她不满，不得不放低姿态，安抚她道：“他们两个是我来这里以前认识的，此次重逢我也是始料未及。”

“老朋友？特地来看你的？”杨月娘紧张地试探，担心她因旧人旧事而萌生退意。

项明珠摇头：“他们两个不知惹了什么麻烦，偷溜进来避风头，误打误撞看见我。我不想平白无故受牵连，更不能连累你与诸位姐妹，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杨月娘有点意外。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明确立场划清界限，与她一贯温和圆融的做法迥异，甚至有些安抚与讨好的意味。但杨月娘并未就此打消疑虑，反而生出些许不安，心想自己始终无法完全控制明珠，该尽快将宝珠推出去才好。一面这样想着，嘴上便随意将此事揭过，杨月娘强令宝珠留下，自己带着秀珠离开了。

石韬玉尚未完全消气，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屋子里不言不语。项明珠心怀愧疚，温言软语地同她搭话。石韬玉终究不是石头，看项明珠近乎低声下气，态度渐渐软化下来。项明珠不敢指望当即冰释前嫌，只劝她恢复常态继续跟随自己学习，只要人到小楼，想做什么都随她意。

石韬玉看似迟疑地点了头，心里却很明白，生气归生气，自己到底没有指责项明珠的资格。况且若非以效仿项明珠为借口，怎能从杨月娘那里讨得片刻安宁。杨月娘看起来不像个有耐心的人，石韬玉心知肚明，自己能借项明珠逃避的时间已屈指可数，必须尽快想办法逃离。逃跑这件事她已有过不少失败的尝试，恐怕独自一人无法成事，她需要项明珠的帮助。

于是，一个搭好台阶，另一个就势而下。先前的争执，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杨月娘见宝珠又开始天天主动往小楼去，不由得觉得稀奇。曾经让她焦头烂额的那些不屈不挠竟被明珠轻易化解，似乎是明珠特别懂得如何拿捏这丫头。杨月娘好奇，私下里跟项明珠打听。但项明珠只是将宝珠夸赞几句，故作糊涂地搪塞过去。

杨月娘不满意，并且觉得明珠似乎掌握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把柄。她开始有些不乐意见宝珠与之亲近。过了半个月，忽然宋家公子派人来打听消息，开门见山地问杨月娘是不是新收了个女儿。

杨月娘见状开始筹划宝珠的梳拢。她心里盘算着，要借此好好抬举宝珠，以便日后取代明珠，因此打算大事操办，越轰动越好。至于梳拢的最佳人选，要么愿意为宝珠豪掷千金，要么就是声名显赫的文人墨士。可想想宝珠的性子，若事先知道了，定然又是一场风波。杨月娘一时想不出叫人服帖的法子，决定先暗中张罗此事。她将消息散布出去说要择日竞投，对内勒令众人不许在宝珠和明珠面前走漏风声，只等着事到临头借情势逼宝珠就范。

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石韬玉周围像筑起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密不透风。杨月娘偶尔会出现在项明珠的小楼，安静地坐在一旁看项明珠如何传道授业，脸上神色平和，眼里却时不时闪着精光。日子过得越发平静祥和，石韬玉心里越发焦虑，隐隐感觉到有什么阴谋正在布局。

在小楼观摩过几次之后，杨月娘突然觉出美中不足来，认为有必要弥补一番，以防影响了梳拢的效果。她琢磨良久，让红珠寻个借口把明珠请到自己屋里去。等人到了，杨月娘拿出一本书来，二话不说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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