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2)
胥善则毫无防备,心跳陡然一顿。石韬玉强迫自己直面这个问题,脸上没有笑意,心慌得牙关轻颤。她直视胥善则的双眼,有点咬牙切齿似的说:“还记得吗?”
胥善则定了定心神,点头道:“记得。”他有些心悸,像在等待一场宣判。
石韬玉努力让表情显得从容,梗着脖子直面胥善则的目光,牙关一开一合:“我没有改主意。”说着只觉心慌意乱,脸上热气熏腾。她顾不上害羞,屏息凝神盯住胥善则,要知道他的答案。
胥善则胸中一震,先有尘埃落定的释然,后又瞻前顾后地迟疑起来。他神色不定,心中忧大于喜,对石韬玉突如其来的直率满怀不安。
他迟迟不语,石韬玉目光几经变换,又开口道:“虽然我没有改主意,但是你可以不答应。你……你好好想清楚,再说答不答应。”她语气渐渐柔缓,眉眼也耷拉下来,看起来有些沮丧。
始料未及的变数令胥善则十分意外,石韬玉竟将决定权交到了他手中。他掩饰不住诧异的神色,心中茫然若失,盯着石韬玉说不出一个字。
石韬玉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勉强振奋精神,挤出一点笑意:“不如,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答案。”说着转身回房,没再多看胥善则一眼,将房门关上了。她背靠着房门捂住胸口,手指紧张地抠着衣襟,心里止不住地恐慌。
胥善则呆立在原地,心如鼓擂,意念浑浊。接受或拒绝都由他决定,可是,他却因此恐慌起来。从前他是被诺言束缚的囚徒,一直在等石韬玉的宣判,虽然心存忧虑,却能处之淡然。而今事态全由他来掌控,他反而难以决断,甚至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了。
房间里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传来凳子被碰倒的声音,但一声响后迅速重归宁静,无声中透着小心翼翼。胥善则缓缓转身,呼吸依然没有平复。他想自己应该拒绝,这个婚约本来就不该存在。可是拒绝势必让石韬玉伤心,他又舍不得。但若要接受,他又忍不住谴责自己,背离了当年抱养石韬玉的初衷。
他被纷乱的想法搅闹得头痛,拖着脚步慢慢朝前走。两个声音在脑海中激烈交锋。一个高声怂恿,二人本来就不是同胞兄妹,他也多年未尽兄长的义务,对石韬玉的感情早就不再纯粹,又何必自欺欺人!另一个柔声规劝,要他珍惜世俗的名声,要他顾忌家人的看法,要他必须明确石韬玉对他怀有的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是唯有靠婚姻成全的爱恋,还是发自亲情的依恋,亦或仅仅是对于家的执念?他若心里糊涂,就不能贸然决定。
胥善则独自走了许久,终于回到热闹的宴席上。他看见项明珠含羞带怯地躲在张显身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脑海里只剩下“不可贸然决定”的念头。他伸手用力地揉捏眉心,暗想思考无果,不如暂时搁置。
心事悬而未决,时间却如水奔流不辍。喜宴之后,张显一改闲逸的做派,对军务格外上心起来。胥善则被调入中军帐下,与李昌共事。军中猜测纷纷,不少人觉得张显用他是为了项明珠的缘故。行伍之人看重功劳,对于因裙带关系升迁的向来轻视,便有人故意怠慢起他来。
胥善则自己并不清楚张显提拔的用意,对于同袍的猜度嫉恨也淡然处之。可张显的所谓重用不但未令他获益,反倒给他增添许多繁琐的事务,他不得不将每天大多数时间消耗在军营中。刘进因身份所阻,不能再与他经常见面,就连唐胜也来往得少了。而石韬玉不能随意出入军营,更是从此未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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